离出发去桑给巴尔还有三天,书院门的灯笼似乎比往常亮得更早。煊墨堂的诊室里,炳坤正把整理好的《苏氏医道数字化图谱》拷贝进硬盘,屏幕上,终南山的采药路线与桑给巴尔的遗址坐标重叠,形成一张跨洲的医道地图。
“赫尔曼教授说,他们已经联系了桑给巴尔的生态实验室,能帮我们检测当地草药的共振频率。”炳坤把硬盘放进防水袋,又拿起马克发来的补充资料,“露娜的哮喘症状最近减轻了,马克说试着用432赫兹的琴音配合雾化治疗,效果比单纯用药好——这倒是给‘音药疗法’添了个临床案例。”
煊墨正在给松风琴换弦,新弦是老李特意送来的,用西安的蚕丝混了菊岛的草纤维,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老李呢?说好了今天来调琴的。”他试着拨了下弦,琴音比之前更温润,带着点南洋草木的轻软,“对了,宗名去终南山取最后一批种子,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诊室门就被推开,宗铭背着个鼓鼓的帆布包走进来,裤脚沾着泥点,额角还挂着汗:“师父,终南山的野菊种和安神草籽都取回来了,顺便把苏伯落在药圃的竹篮带过来了。”她把包放在桌上,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新鲜的野菊花瓣,“下山时见着菊花坡的老菊开了,摘了点,您说过苏婉的医案里,野菊花瓣能入药,带去桑给巴尔说不定能用。”
“辛苦你了,路上没耽误吧?”煊墨接过油纸包,闻了闻,菊香清冽,和终南山的味道一模一样。
“没耽误,就是半道遇着个老乡,说家里孩子咳嗽,我用您教的‘松针煮水’方子给了点建议,耽误了半个时辰。”宗铭擦了擦汗,看见桌上的银簪和玉牌,眼睛亮了,“这就是能发光的信物?上次我去终南山采药,还听苏伯说,只有‘认草木的人’才能引它亮呢。”
“可不是嘛,宝宝就能引亮。”赵姐抱着宝宝走进来,宝宝手里攥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从药圃采的忍冬嫩芽,“刚路过张记,张老板正给咱们准备路上带的锅盔,说怕桑给巴尔的饭吃不惯。”宝宝看见宗铭,伸手要抱,宗铭笑着接过,宝宝立刻把忍冬嫩芽递给她,像是在分享宝贝。
这时,老李带着小宇进来了,小宇手里拿着张乐谱,上面画着简单的音符:“煊墨哥,李爷爷教了我‘远航调’,说你们路上弹,能平安。”他看见宗名,又补充道,“宗铭姐,我还把‘远航调’写了份简谱,你也拿着,要是想我们了,就弹弹。”宗铭接过简谱,小心折好放进衣兜,笑着说:“好,等我从桑给巴尔回来,听你弹完整的。”
苏伯扛着个布袋子走进来,里面装的是晒干的野菊和忍冬叶:“这些是终南山的‘念想’,带去桑给巴尔,要是见着苏婉种的药,就把这些混进去,也算让她认认家乡的草木。”他看见宗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踏实,上次药圃缺肥,还是你半夜去后山挖的腐殖土,有你跟着去桑给巴尔,我放心。”
宗铭挠了挠头:“苏伯您太夸我了,我就是跟着师父学,多做些实事。”她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木盒,“对了师父,这是我在终南山采药时捡的,上面刻着忍冬叶,您看看是不是跟苏婉医案里的符号一样?”煊墨打开木盒,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木牌,刻着的忍冬叶纹路,和玉牌上的竟有七分相似,众人都忍不住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