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晨雾还没散,“活态药圃”的竹棚就亮了灯。炳坤蹲在畦边,手里的平板电脑对着刚冒芽的忍冬苗,屏幕上“苏婉药圃AI系统”正实时跳动着数据——土壤湿度81%,空气温度17.5℃,旁边还缀着行小字:“符合苏伯‘雾散松针味消’播种条件,建议辰时三刻弹奏‘安神调’。”
苏伯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把竹耙,见苗尖顶着嫩黄的芽,忍不住用指腹碰了碰:“这机器倒真记牢了规矩,比我那几个忘性大的徒弟强。”他转头看向竹棚角落,银簪和玉牌被放在铺了绒布的木盘里,晨光透过竹缝洒在上面,没再像昨日那样发亮,只安安静静地躺着。
“赵姐带宝宝去山下买早饭了,说让宝宝多晒晒太阳。”煊墨走过来,手里拿着封牛皮纸信封,信封角沾着海腥味,右上角印着“桑给巴尔国家博物馆”的火漆印,“昨天傍晚收到的,卡玛馆长寄来的。”
炳坤放下平板凑过来,苏伯也收了竹耙,几人围着石桌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土褐色的陶罐,罐身上刻着熟悉的菊花纹,罐底隐约能看见忍冬叶符号——和赵姐宝宝种子袋上的蝴蝶符号拼在一起,正好是半只展翅的形状。照片背面用英文写着:“此罐出土于15世纪阿拉伯商栈遗址,内壁残留草药成分,与你提供的‘开心散’样本高度相似。”
“苏婉真的到过桑给巴尔?”炳坤指着照片上的菊花纹,“这纹路和终南山菊花坡的石刻一模一样,连花瓣数量都没差。”
苏伯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我爷爷说过,苏婉当年走的时候,带了个‘能装下大海’的陶罐,说要去‘太阳落进海里的地方’种药——莫非就是这个?”
正说着,竹棚外传来宝宝的笑声,赵姐抱着宝宝走进来,宝宝手里举着块啃了一半的玉米饼,看见木盘里的银簪和玉牌,突然挣扎着要下来,嘴里喊着:“船……亮……”
赵姐把宝宝放在地上,宝宝跌跌撞撞地跑到石桌旁,小手抓起银簪,刚握在手里,银簪突然又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顺着纹路漫开,在石桌上投出道细碎的影子——竟和照片上陶罐的菊花纹重叠在一起,拼出了完整的图案。玉牌也跟着发热,赵姐伸手去碰,指尖刚碰到玉牌,上面的纹路突然清晰起来,像用墨线重新勾勒过,隐约能看见条蜿蜒的航线,终点“归墟”二字比之前更明显。
“这……这是咋回事?”苏伯看得直咋舌,“难不成这孩子真是苏婉派来的?”
煊墨蹲下来,看着宝宝举着银簪的小手,宝宝正咯咯地笑,银簪的光映在她脸上,像撒了层碎金:“不是派来的,是‘认’出来的。”他想起炳坤之前的脑波检测,“宝宝的脑波能和信物共振,就像钥匙能打开锁——苏婉当年或许早就想到,要让纯粹的童心,来解开她留下的谜题。”
炳坤赶紧拿出平板,对着银簪投出的影子拍照:“这图案得发给柏林实验室,让他们比对下陶罐内壁的草药成分,说不定能找到‘归墟’的更多线索。”她刚点开微信,屏幕突然弹出条马克的消息,附带个文件:“这是我女儿的脑波数据,和之前宝宝的检测结果对比,发现她们对432赫兹琴音的反应高度相似——或许儿童的脑波,本就是最适合‘音药疗法’的介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