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自认也是生孩子界的老司机了,但一口气生两个的难度,还是她没预料到的。
身体上的痛觉有无痛屏蔽,生产时漫长的煎熬却很折磨人。
尤其,她在生产过程中,身体状态调整器的金手指是停止运行的。
也就是说,持续不断的出血带来的眩晕感,是难以避免的,而且这一胎生的,也比从前更加艰难,这两个小东西好像从来没商量好谁先出谁后出,在她肚子里打架似的,一直不肯有一个先出来。
接生姥姥急得直冒汗,见宋满脸色苍白,汗水淋漓不止,几乎要将头发洗了一遍,当机立断,叫:“宋福晋难产,快叫太医扶脉开药,将浓参汤取来饮下!”
春柳正急得六神无主,拿着温热的毛巾不断给宋满擦汗,扶着宋满的手落泪。
幸而做事的条理已经刻进骨子里,她听到指挥,立刻将早预备好的参汤端来,给宋满饮下,佟嬷嬷也急忙取叫太医,春柳忙乱,思路还算清楚,手脚麻利地将帘帐放下,遮住床上的宋满和接生姥姥们,露着一节腕子,安好脉枕手帕。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只压抑住泣音,尽量清晰地将情况对太医说了,又道:“还有老参也切片备下了,随时可以给主子含服。”
四贝勒不在,宋满的情况又凶险,刚从大张氏殿里出来没多久的四福晋又赶赴火线了。
大张氏那是事发突然,又一向是她看顾安胎,她不得不去,现在来宋满这,她真有种上刑场的感觉,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了几年,不说日常姐姐妹妹叫着,就是邻里好歹做了几年吧?如今人到这个地步,病弱的身子生双胞胎,这是往死路上走了。
她坐在殿里,听着产房里杂乱的声音,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李氏也来了,敷衍地对着四福晋欠了欠身,也没说话,往靠窗的椅子上坐了,闷着头没吭声。
四福晋见她难得身无华彩,面无粉黛,目光频频看向产房方向,即使有意克制,也难免流露出一点焦色与不安,心内更为沉闷,两个人凑在一起,难得没有斗鸡眼似的,谁也没说话。
半晌,四福晋问:“格格们和二阿哥呢?”
“嬷嬷们带着在屋里玩呢。”李氏道。
四福晋点点头,又是半日的无言,产房里没有传出昨夜大张氏生产时那样的呼痛声,只有宫人们隐隐的说话声,透着急与不安,听不到产妇的一点声响。
从前四福晋生产时,身边的嬷嬷提醒她,宋氏这样做是有理的,能够节约力气,四福晋也如此做的,但这一会,听不到宋氏的声音,也叫她心中更为烦乱不安。
到底是这么年轻的一条命啊。
四福晋坐着,俩人都没有说话的心,产房里脚步声急凑,有人冲了出来,四福晋急忙抬眼看去,是宋氏的贴身侍女出来催熬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