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提醒。”萧琰起身欲走,却被李肖儿叫住。
“世子且慢。”她从琴盒里取出一把匕首,“这是我祖父留下的防身之物,世子带上吧。”匕首鞘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竟是西域独有的缠枝莲图案。
萧琰接过匕首,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她有个表妹嫁入了江南林家。难道……他正欲追问,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
只见李逸风带着一群家丁堵住琴坊门口,叉着腰喊道:“萧琰,你偷了我家的玉龙佩,还不快交出来!”
街坊邻居纷纷围拢过来,对着萧琰指指点点。
“我就说这西凉来的小子不是好东西。”
“听说他前日还打伤了李公子,真是无法无天。”
萧琰冷笑一声:“李公子说我偷了玉佩,可有证据?”
“证据?”李逸风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这是我家玉佩的仿品,你若没见过真品,怎知它的模样?”他忽然指向李肖儿,“还有她,定是你的同谋!”
家丁们立刻就要冲进去抓人,却被萧琰一脚踹倒在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民宅。”萧琰挡在李肖儿身前,“李逸风,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之子,该当何罪?”
“你一个西凉质子,也配称朝廷命官?”李逸风啐了一口,“给我打,打出玉佩为止!”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苏瑶带着京兆尹的人赶到:“谁敢在此放肆!”她拿出一块腰牌,“奉丞相令,彻查礼部尚书府失窃案。李公子,还请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李逸风见势不妙,还想撒泼,却被京兆尹的人强行带走。萧琰望着苏瑶,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多谢苏姑娘。”
苏瑶脸颊微红:“举手之劳。不过我父亲说,这玉佩失窃案恐怕没那么简单,让你多加小心。”
送走苏瑶后,萧琰回到琴坊,见李肖儿正对着那把匕首出神。“这匕首……”
“是我外祖父留给母亲的。”李肖儿轻声道,“他说当年曾在西凉军中任职,与一位公主结为兄妹。”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探究,“世子的母亲,是不是姓赵?”
萧琰心中巨震,母亲确实是前朝昭阳公主赵灵月。“你外祖父是……”
“镇北将军林啸风。”
原来如此!萧琰终于明白,为何初见李肖儿时便觉得亲切。他取出母亲的遗物——半块双鱼玉佩:“这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说若遇林家后人,可凭此相认。”
李肖儿拿出另外半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感慨万千。
“难怪李逸风敢如此嚣张。”李肖儿忽然想起一事,“上个月我去给吏部侍郎家送琴,听到他与李尚书密谋,说要借世子的人头,挑起西凉与朝廷的战火。”
萧琰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他忽然想起山林中老人的话:“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想让西凉王以为朝廷杀了我,从而起兵谋反。”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肖儿忧心忡忡。
“将计就计。”萧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日你去告诉李逸风,就说我知道玉佩在哪,让他单独来琴坊取。”
李肖儿虽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次日傍晚,李逸风果然独自来到琴坊,身后却藏着十几个打手。“玉佩呢?”他色厉内荏地喊道。
萧琰坐在琴前,慢悠悠地拨动琴弦:“李公子可知,这玉龙佩真正的用处?”
“不过是块值钱的古董罢了。”
“错了。”萧琰冷笑,“那玉佩里藏着淮南王通敌叛国的证据,你父亲拿它要挟淮南王,才换得礼部尚书的职位,对吗?”
李逸风脸色骤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打开玉佩便知。”萧琰将一块玉佩扔过去,“这是仿品,但机关的位置与真品一模一样。”
李逸风果然中计,拿着玉佩研究起来。就在他按下机关的瞬间,琴坊的门突然关上,郑辰带着京兆尹的人从后门冲出:“人赃并获,拿下!”
打手们见状四散奔逃,李逸风被按在地上,还在大喊:“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萧琰走到他面前,将那张悬赏告示扔在他脸上:“你以为你父亲会保你?他现在怕是正在想怎么撇清关系呢。”
李逸风被抓后,礼部尚书果然立刻上书,说儿子顽劣不堪,请求严惩。皇帝虽未深究,但也革去了他的部分职权。
萧琰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却没想到三日后,苏瑶带来一个惊人消息:“淮南王世子在狱中自尽了,死前留下血书,说要揭发一桩惊天秘密。”
三人赶到刑部大牢,只见血书上写着:“玉龙佩藏于太学藏经阁第三层,关乎大周命脉。”
郑辰疑惑道:“这淮南王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瑶沉吟道:“我父亲说,淮南王近年来招兵买马,恐有不臣之心。这血书,怕是想引我们去查探,好趁机行事。”
萧琰却觉得事有蹊跷:“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去看看。”
当夜,三人潜入太学藏经阁。第三层果然藏着一个暗格,里面除了玉龙佩,还有一封密信。信中竟是皇帝写给西凉王的亲笔信,说永徽五年的藩王谋反案实为冤案,让西凉王耐心等待,定会还他清白。
“原来如此!”萧琰恍然大悟,“皇帝招我们进京,并非要当质子,而是想保护我们,查明当年真相。”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响动,吏部侍郎带着禁军包围了藏经阁:“萧琰勾结藩王,盗取国之重器,给我拿下!”
郑辰护着萧琰和苏瑶往后门退去,却见李肖儿带着采药老人赶来:“这边走!”
众人沿着密道逃出太学,老人摘下面具,竟是禁军统领。“陛下早有安排,让老臣在此接应。”他递给萧琰一枚虎符,“世子即刻出城,拿着这个调动西凉铁骑,与陛下里应外合,清除朝中奸佞。”
萧琰接过虎符,忽然明白皇帝的良苦用心。他转身对苏瑶和郑辰道:“你们多加保重,我去去就回。”
李肖儿塞给他一把琴:“这是祖父留下的焦尾琴,琴声能调动暗藏的死士,世子或许能用得上。”
三日后,西凉铁骑兵临城下,却没有攻城,只是在城外列阵。长安城内,吏部侍郎和几位藩王以为时机成熟,发动兵变,控制了皇宫。
就在他们得意洋洋之时,萧琰突然带着死士出现在大殿之上。“你们的死期到了!”他拨动焦尾琴,琴声悠扬却暗藏杀机,殿外的禁军听到琴声,立刻倒戈相向。
吏部侍郎见势不妙,挟持了皇帝:“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萧琰却微微一笑:“你看看这是谁。”
只见李肖儿带着一群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本该自尽的淮南王世子。“舅舅,你就别再挣扎了。”世子摘下伪装,竟是皇帝的亲儿子,“父皇早就知道你的阴谋了。”
吏部侍郎大惊失色,被萧琰一脚踹倒在地。叛乱就此平息,皇帝论功行赏,萧琰被封为镇西将军,郑辰袭承父职,苏瑶则被封为公主,赐婚萧琰。
大婚那日,长安城张灯结彩,百姓夹道相庆。萧琰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身边的苏瑶,忽然想起初见时的情景。
“你当初在酒楼替店小二出头,就不怕惹祸上身吗?”苏瑶笑着问。
萧琰握住她的手:“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远处,李肖儿站在琴坊门口,望着这对新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西城的风依旧喧嚣,却吹来了和平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