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倾羽在小破屋里昏睡了一天一夜。
那几缕滋养雾气被她近乎榨干,才勉强稳定住了摇摇欲坠的精神。醒来时浑身依旧绵软,但那股枯竭感总算减轻了不少。
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强撑着起来喝了口王桂香放在炕头已经凉透的水,开始复盘。
林娇骄还在村里,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危险且随时会反噬。
陆晏临留下的理由给了她喘息的空间,也绝不是永久的安全。
她需要一个更强硬的护身符,一个能将林娇骄彻底钉死的罪证,或者……一个必须让自己价值凸显的机会!
就在她心思电转,思考如何巧妙寻找契机时,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惊恐的哭喊在小院外哄闹而起。
“救命!快来人救命啊!”
“老寒叔!老寒叔他不行了!!!”
方倾羽心头猛地一沉。
生产队的老寒叔身体一直不太好,是个手艺相当扎实的老木匠,在村里颇受爱戴。
院门被猛地敲开,老寒叔的儿子寒柱子站在门外。他双眼通红,嘴唇哆嗦:“同志!方倾羽同志!听说你……求求你快去救救我爹!他、他突然就不喘气了!脸都憋紫了,满嘴吐白沫!吓死人了!卫生员去公社拉药了还没回来啊!”
“什么症状?!”方倾羽瞬间起身,尽管眼前又是一阵眩晕,但本能压过了身体的虚弱。
“就……下午还好好的,刚刚吃饭,就吃了口冻梨,突然就捂着胸口倒下去,手脚冰凉……现在……现在连嘴都张不开了!”寒柱子语无伦次。
食物阻塞?突发急症?
方倾羽脑中飞快闪过几种可能,当机立断:“柱子哥,别慌。快!想办法抬人,要平稳!我马上过去!”
她一边指挥着已经吓傻的其他人找门板、搭担架,一边手指飞快地按在眉心。
意识强忍着精神上的剧痛,再一次沉入已灰暗死寂的空间。
角落那一小汪浅得几乎见底的灵泉还在缓缓波动,泛着微弱的荧光。
光幕黯淡,几乎看不到提示。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方倾羽的意识疯狂地扫视着灰雾。
不行,这里唯一的生机只剩那一点浅薄的灵泉水,和她之前栽种在旁边的药草。她的精力已枯竭,绑定于她的这方空间自然也失去能量来源……
等等,灵泉……能量……
灵泉水能滋养人的身体,能促进植物、农作物生长,哪怕一点也足够。那么,除了给,是否也能取?
想法一冒出头,方倾羽便毫不犹豫地往老寒叔家冲。
寒柱子两条抡得飞快,早已抬着担架跑过来,几个年轻男知青也陆续到达。
方倾羽站在门口对着他们急吼:“抬稳,跟我走!去宽敞暖和地方,别让他颠着!准备长镊子或者筷子,还有小口温水。”
一行人抬着眼看濒死的老寒叔跌跌撞撞冲向生产队大院仓库,那里空间大还有火炉。
赵大脚等几个原本在井边闲话的妇女也闻讯赶过来,恰好看到方倾羽煞白着脸,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跟着担架疾行的身影。
林娇骄隐在人群后面,看着方倾羽那摇摇欲坠却又拼命支撑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