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宫闱禁地!严禁擅闯!”
玄武门下,几个侍卫将枪架起,阻住了来人。
蓝朔楼浓眉倒竖,他拍着身上的绣袍金甲,对左右拦住他的几个侍卫厉声吼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站殿将军!”
他原以为穿上这套御赐的披挂,就可以让面前阻拦的侍卫们让路,不想听完蓝朔楼的话,侍卫们并没有退缩,反而相继发出了一阵嗤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头石狮子!”侍卫头子哈哈笑着。
另一名侍卫挑衅地抬起胳膊,用力推了蓝朔楼的护心镜一下:“哟,将军的披挂这么威风,是金子打的罢?不知拿去当了,能让兄弟们跟城里的花魁吃几次嘴子呢?”
“怕不是镀金的罢?哈哈哈……”
蓝朔楼本就是边军战场死人堆里厮杀出来的,被这几个兵痞三番两次地挑衅嘲讽,早已血气上涌,若非顾忌到身处皇宫,他有要进去寻人,早就将这几个不识起倒的家伙锤作烂泥了。
饶是如此,他的手也已经摸上了挂在腰后的一支铁锏。
此次得信赶来进宫,蓝朔楼并没有带上那杆虎头錾金枪,穿戴好披挂后,他只来得及随手抓起一支玄铁蟠龙锏插在腰间,骑上一匹快马便直奔皇宫而来。
对面的几个侍卫虽然混账了些,但毕竟是精挑细选出来宫掖宿卫,若论枪棒功夫,也不是寻常士兵可比的。
“本将军没工夫跟你们在这闲扯,把路让开!”蓝朔楼心烦气躁地挥手道,迈步就要上前。
——锵!
为首的侍卫猛地拔刀出鞘:“将军是要强闯皇宫么?不知道将军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蓝朔楼脚步一顿,后退了半步。
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拉开距离,方便拿出兵器。
“就一句话,让,还是不让。”
蓝朔楼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是这份冷静下面压抑着的是一份躁动不止的疯狂。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蓝朔楼眯着眼的时候在想的,除了涂脂抹粉的小娘子,就是怎么搞死面前的敌人。
很明显,这几个侍卫不是青楼的花魁,那么只能是敌人了。
几个侍卫以为蓝朔楼怕了,登时脸上挂满了不屑与轻蔑。
一个顶着酒糟鼻的侍卫更是得寸进尺地道:“不过是奉承你几句,个臭边军来的土鳖还真拿自己当将军了?知不知道你爷爷我家是淮西……”
“我他妈管你是谁!”
只听蓝朔楼一声怒骂,就见那支铁锏猛地挥出,曳着风响直奔酒糟鼻侍卫面门!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后者吓得脑袋一时竟放空了,不躲不避,眼看就要脑浆迸裂,命丧当场。
一只手及时伸出,猛地拉住酒糟鼻侍卫后颈甲缘,将其拽得后撤了几分,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蓝朔楼的致命一击。
——呼!
长刀窜出,自酒糟鼻侍卫身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向蓝朔楼!
蓝朔楼立时收手,提锏隔在胸前格挡,一锐一钝两样兵刃骤然相击,发出一声铛的清响,直震得其余侍卫感到一阵牙酸。
使刀的自然是先前那个领头的侍卫,他见一刀不成,不愿用御赐宝刀再与其互拼,他当即后跳几步,解下束带,连刀带鞘扔给手下,同时接起一杆长枪。
“不妨下官,来陪将军耍耍?”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枪杆崩动,甩起大片雪亮的枪花。
对方拿着长枪对于自己的铁锏是非常有优势的,蓝朔楼虽然着急进宫,但现在却没有着急进攻,而是持着单支铁锏伏低身子,找寻着破敌时机。
这些侍卫果然不是吃素的,此刻已经纷纷举起长枪,隐约间结成了一个合击阵势——除了那个酒糟鼻侍卫,他正瘫坐在后头。
短打长本来就没有优势,再加上少打多,蓝朔楼的优势更少了,何况现在对方又摆好了阵势,唯一的可能只有凭借对方疏于练习,再加上用边军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以伤换伤,这才有可能撕破敌阵。
双方正此剑拔弩张,蓝朔楼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甲胄哗啦碰撞的声音。
几个侍卫就看见,一位面貌丰神俊朗的年轻将军,大步走来。
他身穿银鳞甲,一手扛着自己的大杆刀,一手提着一柄虎头枪,腰上别着一条水磨钢鞭,背上插着一支蟠龙铁锏——披挂全甲加上两长两短四件兵器,压得他的脚步格外沉重。
来人此刻俨然是一个会动的武库,蓝朔楼听他走近却丝毫不为所动,没有回头,似乎光听这甲胄擦碰的声音,便已是猜出这人的身份。
那年轻将军走到蓝朔楼身边,把那杆虎头錾金枪和玄铁蟠龙锏递给了过来。
“你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