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里操心你不该操心的事,不如先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
一席话,说得赵德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退到李文博身后。
李文博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没想到沈秀兰如今变得如此滴水不漏。
他重新露出笑容,打着圆场:“秀兰,德柱也是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投资的事你不着急,可以慢慢考虑。我是觉得,咱们毕竟……夫妻一场,我总不能看着你太辛苦。”
他刻意提起了旧情,试图软化她的态度。
沈秀兰心里冷笑一声。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得回家给孩子做饭了,李老板,你提的这个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布包,显然是不打算再谈下去了。
李文博看着她径直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神变得阴沉。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狠狠地碾在地上。
沈秀兰走出矿区,外面的风吹在脸上,才让她感觉那股子窒息感消散了一些。
她知道,李文博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天只是试探,如果她不同意,他接下来必然会有别的动作。
当晚,等孩子们都睡下后,沈秀兰没有立刻休息。
她将堂屋的门栓好,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然后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煤矿的账本。
灯光下,她的手指一页一页地翻过。现在的账房先生是李文博以前找来的一个远房亲戚,虽然目前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沈秀兰不敢赌。
李文博最擅长的,就是在账目上做手脚,到时候做个假账,说矿上亏损,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必须换掉他。
一个人的名字,渐渐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林巧云的堂妹,林婉如。
沈秀兰想起,上次和林巧云去深市倒卖电器时,闲聊中听她提起过。
林婉如高中毕业,脑子聪明,算术特别好,前两年在镇上的供销社当过会计,后来因为供销社效益不好被精简了下来,现在正在家待着没事做。
最重要的是,林婉如这个人,性子耿直,最是看不惯偷奸耍滑、做假账的事,把账本交给这样的人,她才能真正放心。
沈秀兰的目光落在账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必须把这个矿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这不仅是她的事业,更是她和孩子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李文博想夺走它,就像上辈子一样,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