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再回多水(1 / 2)

“明天就得滚蛋了。”李毅飞捏着手机,声音里带着点哄小孩的无奈,又掺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不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苏舒拖着长腔、黏黏糊糊的哼哼:“嗯——知——道——啦——”尾音拖得老长,像蘸了蜜糖又裹了层棉花糖,甜得发齁,齁里还透着浓浓的委屈和不情愿。

李毅飞几乎能脑补出苏舒此刻鼓着腮帮子的模样。

“不过!”小丫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娇蛮,“你得天天给我打电话!

不对!是时时刻刻想着我!要是敢忘了…”她故意停顿,哼哼两声,威胁意味十足,“我就买张票杀过去!让你在全多水县委干部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哼!”

李毅飞被这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逗乐了,胸腔里那股离愁别绪也被冲淡不少,连忙顺着毛捋:“好好好!保证电话不断线,思念永不掉线!行了吧苏大小姐?

再说了,李毅飞放柔了声音,“也就几个月,等五一,你就是我老李家的人了。我回去把该捋顺的捋顺,后面就轻松了,时间大把大把的。”

“这还差不多!”苏舒声音里的委屈总算散了些,但还是闷闷的,“那…你今天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不许想工作!”

“遵命!苏长官指哪儿打哪儿!”李毅飞笑着应承。

这最后一天,两人像要把未来几个月的份儿都预支掉,从后海溜达到南锣鼓巷,钻进不知名的小胡同找老字号小吃,又在王府井的人潮里挤来挤去看热闹。

时间被拉长又压缩,夕阳的金辉染红角楼飞檐时,苏舒才依依不舍地放他走。

把一步三回头的小祖宗安全送回苏家的别墅,李毅飞回到四合院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钥匙苏舒那儿有备份,他那点家当,一个登机箱绰绰有余。收拾?不存在的。

往床上一倒,脑子里过电影似的把京城这一个月的人情冷暖、苏家那深不可测又透着烟火气的氛围、还有令天明那句沉甸甸的“好好准备”都筛了一遍,竟也睡得格外踏实。

再睁眼,天已大亮。没有送行的人群,没有离别的感伤,李毅飞拉着箱子,像只是出了一趟寻常的短差,再次踏上了南下多水的航班。

机翼划破云层,舷窗外是翻涌的云海。心境,却与上一次奔赴多水时截然不同。

上一次,像揣着把刚开刃却不知轻重的匕首,迷茫中带着点初生牛犊的兴奋和躁动,总想着能一刀捅破点什么。

而此刻,那把匕首似乎沉入了鞘中,锋芒内敛,触手温凉。

激情并未消退,只是从张扬外放,沉潜到了骨子里,融进血脉,化作一种更厚重、更坚韧的力量。

脑子里回响着苏保国沉稳的点拨,令天明意味深长的嘱托,还有苏舒那双亮晶晶、盛满依赖的眼睛。

一种“任你风高浪急,我自岿然不动”的底气,无声地充盈了四肢百骸。

一路的飞行颠簸和汽车辗转,没在他脸上刻下半点疲惫。

他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脑子里高速运转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多水县那潭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如今是何等暗流?

省里那把悬在安阴市、尤其是楚江河头顶的铡刀,落下了吗?落了几分?卫氏李那些魑魅魍魉被扫进了垃圾堆,可当时自己太嫩,只看到了水面上的浮萍,没看清底下盘根错节的巨鳄。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傻得有点可爱。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纪委书记?嗯,位置没变。上面还压着书记和县长呢。

以前怎么就那么虎,非要自己跳到台前唱大戏?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现在才咂摸出真味来。

罢了,就当是还了家乡那份养育恩情,替它剜掉了几块看得见的脓疮。接下来的路,得换个走法。

稳。这个字像块磐石,沉甸甸地压在了他心尖上。

把纪委这一亩三分地守好,耕深,织密篱笆,扎紧口袋。

至于县里其他那些风风雨雨,打打杀杀,让庄稼官和韩国豪那两位大佬去掰手腕吧。

自己?得学会藏在幕后,当个安静的看客。只有把自己从聚光灯下摘出来,才能看得更真,想得更透。

正月十八,清晨。多水县县委大院,那股熟悉的混杂着陈旧文件、灰尘和淡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毅飞脚步沉稳,走向那间熟悉的、位于纪委楼层尽头的办公室。

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轻响。推开门,李毅飞脚步一顿,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窗明几净!阳光透过擦得锃亮的玻璃窗,毫无阻碍地泼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块,地板光洁得几乎能当镜子照。

办公桌上纤尘不染,文件码放得整整齐齐,连笔筒里的笔都像列队的士兵,朝着同一个方向。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新剂味道,和他离开时那股若有若无的灰尘味判若两人。

李毅飞心头微微一暖。这细致活儿,除了陈玉秀那丫头,没别人了。

他放下公文包,刚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坐定,门外就传来了熟悉又带着点迟疑的脚步声。

“领…领导?!”陈玉秀推门探进半个脑袋,看到端坐桌后的李毅飞,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活像见了鬼。

她猛地推开门进来,又迅速反手把门关上,还“咔哒”一声落了锁。动作一气呵成,带着点地下接头的紧张。

“领导!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陈玉秀拍着胸口,小脸因为激动和惊讶微微泛红,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压低声音,像在传递什么惊天秘闻。

李毅飞笑了笑,指指对面的椅子:“刚坐下。坐。说说,我不在这一个月,家里…还太平吗?”他语气轻松,目光却带着洞悉的锐利。

陈玉秀没坐,双手绞在身前,脸上那点激动迅速被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取代。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却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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