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龟，不要紧张，咱们堂堂正正，你哆嗦个啥。”林寒小声嘀咕。
“哼，你衣服太滑，我有个能抓住吗？”老龟没好气的传音。
大街上人来人往，遛鸟的、逗蝈蝈的都见过，溜龟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止一个人偷偷打量着肩膀上托着一只龟的林寒。
他一边安抚老龟，一边打量四周。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前来，先收集一波信息，再说其他事。
可老龟死活不答应，说什么他等了七百多年，就是为了这每一天。
如果不让他来，他就告诉每一个来黑鱼神庙的人，裸奔的神的故事。
林寒和老龟友好沟通很久，都没有找到能堵上他嘴的办法。
恰好，老龟玄武血脉也觉醒到一定程度，可以控制自己身躯大小。
两者相权，林寒勉强答应这个要求。
但是，他有要求，那就是老龟绝对不能说话。
开玩笑，会说话的老王八该有多补，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这儿是云城，大周的云城。
林寒很轻松就进了城，在城里瞎逛。
虽然大街上人很多，但是林寒很确定，这里面绝对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身份！
他现在首先得有一个身份。
从水潭跳上岸的鱼，怎么可能有身份？
没有身份凭据，莫说做秀才，就是想要进城都得偷偷混进来。
这种能搞定身份凭据的一般高坐在衙门之上，他们可不会帮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有钱都不行！
能帮忙的就是一些有关系的小贩子，他们或许会见钱眼开。
林寒要找的就是这些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寒看到很多贼眉鼠眼的人感觉像是，结果稍微一细看，就发现不对劲。
“林寒，你是打算把拥有玄武血脉的本大人饿死吗？你已经瞎转悠俩时辰了。”
“你知道个屁，我感觉有人盯着我。”
“可不是吗？我还感觉很多人盯着本大人，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干了？”
“放屁！做假证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犄角旮旯里...”
“要不去衙门口看看？”
“正好被人发现不对，然后立即压下，像你这种小妖怪，都不用上斩妖刀。”
“小妖怪？怎么说话的？”
林寒翻了一个白眼：“走走走！”
云城很大，每一条街都有年轻的男男女女在挑选东西。
林寒白衣如雪，水族化形而来的秀气配合水灵力，让他整个人格外俊秀。
之前他和老龟感觉的都没有错，的确有很多人看老龟，但是更多的是在看林寒。
剑眉星目，一套合身的白衣一尘不染，分明是一个好看又有钱的贵公子。
林寒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和人问路，总会有小姑娘红着脸回答。
好几次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害的他要凑的很近。
不过还好，凭借着锲而不舍，林寒终于来到目的地。
两只石狮子立在门口，穿着衙役服饰的侍卫松松垮垮靠在门边。
柱子上和门上的朱漆早已斑驳，露出来本来的木材。
大门只开了一道缝，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具体有什么。
这是衙门？
林寒有点吃惊，这和他印象里的衙门不一样。
鼓呢？
鼓去哪里了？
而且为何如此破旧？
都没人修一修的吗？
林寒忽然有一种感觉，即便走进去看看也没什么。
所以他大大咧咧走了进去，就连门口的侍卫也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
门口是一道屏风，本来应该是仙鹤的图案，此刻也只剩一半的仙鹤。
屏风后是一个略显空旷的大堂，整个大堂到处都落满了灰
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一张黑色的桌子，放在大堂顶端。
不对！
有人！
林寒呆住了，他大大方方走到桌前才看到，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坐在桌子后面打瞌睡。
和侍卫不同，这个老头穿的是官服。
虽然蓝色的官服已经变成灰色，但林寒可以看出来他穿的的确是官服。
怎么称呼？
青天大老爷？
还是？
或者叫大人也不错。
林寒心头组织好语言，刚准备开口，老头蓦然睁开眼睛。
两道冷静的眼神直指林寒！
“何方妖孽胆敢在县衙放肆？”老头一声断喝，声音振的林寒耳朵嗡嗡作响。
老头不怒自威，难以想象的气势在他身上汇聚。
“妖孽？哪有妖孽？”林寒四下打量。
“哦，大人是不是说的这个。”林寒指了指肩膀的老龟。
“哼！”老头不为所动：“老夫是神元九十二年的进士，小鱼妖，收起你这些小把戏。”
林寒眉头抖动，他着实没想到这么一座破破烂烂的衙门，居然还藏了此等高人。
“吴广龙还是忍不住了吗？化形期的妖物，手笔不小啊。”
老人一字比一字重，整个大堂的重量好似都落在林寒肩膀。
林寒不由自主多出一份认真，他肩膀上的老龟更是将脑袋伸出来。
“大人，你可能误会了！”林寒艰难开口。
“误会？”
老人开口，威压更甚。
林寒心头一沉，周身浩荡妖力，奔涌而出。
老人眼前的场景迅速变化，他的气势如一轮红日，堂堂正正，无可躲避。
而此时红日下多出来一方看不透的水潭，只是一眼看过去，整个精神几乎都要沉沦其中。
老人费劲收拢精神。
古井无波的潭水突然荡开一丝涟漪，一条看不到尾的巨大鲤鱼跃水而出。
水花四溅。
老人座下的凳子登时粉碎，他重重撞在墙上，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林寒只感觉身上一轻，老人就撞在墙上。
“咳咳咳，老了老了，我这条命你拿去吧！”老人并未起身，靠着墙壁低声开口，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林寒顾不上形象，歪着头看着老人。
老人兀自喋喋不休：“吴广龙你赢了，祸不及家人，这件事到此为止。”
“三十年功名，五十年辛苦，唉。”
“小鱼妖动手吧！”
老人看也不看林寒。
“大人，我现在能说话了吗？”
“嗯？”老人皱了皱眉。
“首先，叫鱼妖的时候，前面不要加个小字，一定要加的话就加个大字，你这多年的礼读到哪里去了？”
“其次，吴广龙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你？”
“最后，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人瞪大了眼睛，像见鬼一样看着林寒：“你不是杀我，来我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