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及时回到水中，马和早已被老龟顺手掩埋。
老龟侧耳去听锣鼓声，没一会，他微微摇晃脑袋。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
林寒一头雾水：“什么声音？”
“听不懂吗？听不懂就对了！你还年轻！”
“假如现在有一颗明珠一不小心掉到我手里的话，我说不定会临时考虑一下，告诉某条鱼答案。”
“给给给，快说！”林寒二话不说将明珠塞到老龟爪子上。
“锣声和鼓声。”老龟乐呵呵攥紧爪子，开口道。
“额...”林寒仔细思考了一遍问题，忽然发现老龟回答的没毛病。
所以，他拍了拍老龟后背的蛇形图案。
妖力相激，本来好不容易平静的图案灵动起来。
如同一条真正的蛇，隐隐约约缠上老龟的龟壳。
老龟脸色大变，他体内好不容易存下的妖力，如同开了口的堤坝。
奔涌而出。
他几次三番经历过这些，早已心知肚明结果。
有些话不说就晚了！
“林寒，你大爷的！”
“你要做秀才，一定等等...”
林寒朝下张望一眼，不得不说，九幽潭的确很深，那么大只老龟掉下去，愣是没什么动静。
也不知道老龟会不会掉偏了，挂在石头上。
那可就太惨了！
岸上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幼都有。
还带着不少东西！
又是祭祀吗？
林寒心头有点犯嘀咕，要知道上次惹出来的事，现在还没有结束呢。
水边一张供桌摆好，这次的祭品远远没有上次丰盛。
青色的杏都摆上来了，让谁吃呢？
实在不行，你放条鱼也能接受啊。
鸡鸭鹅也不嫌弃啊。
林寒腹诽中，一个身穿黄袍的人走到供桌前。
他取了三炷香，拜了拜：“感念黑鱼神恩德，特此立庙以报。”
“愿黑鱼神慈悲，庇护一方。”
“应许之礼，必不拖延。”
“万望感念虔诚，以求风调雨顺。”
几句祝词说完，穿着黄袍的人叽里呱啦唱了一大串。
不知道他唱的是啥，反正林寒听不懂。
唱完之后，黄袍人摸出一只罗盘，对着阳光和潭水比量几下。
“黑鱼神答应了，就在这里建庙。”
黄袍人高高举起将罗盘捧过头顶，回头对村民大声说道。
“好！”
“太好了！”
刚才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忽然欢呼起来。
看着所有人欢腾的模样，林寒都忍不住挂上一抹笑意。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个黄袍人指的地方是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很大，而且是围绕九幽潭的一整块石头。
莫说这些村民，就是他想要在这个位置盖个小庙都不容易。
忽然，一个中年男子靠近黄袍人，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林寒现在妖力充沛，这等凡人的叽叽咕咕根本躲不开他的耳朵。
他听得到内容，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孟道长，你要不问问黑鱼神神像要不要穿衣服？”
“胡闹，哪有神像不穿衣服的？”
“可是，黑鱼神上次出来就没穿衣服啊。”
“啊？”
林寒清清楚楚看到孟道士变了脸色，罗盘都在他手里打颤。
“你是说，这个黑鱼神就住在这个潭水里，而且你们见过？”
“是啊，他还杀了官府的人。”
“他他他一直在潭水里？”
“对，上次求雨的时候他也说过话。”
冷汗一滴一滴从孟道士额头冒出来。
本意赚点小钱，这种事哪有真的？
可，好像见鬼了！
一头妖怪，就在自己身后。
妖怪！
那种能吞下一整只人的妖怪！
“孟道长，你怎么了？”
“我我我，我有点中暑，刚刚可能没看清，我再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毕竟这周围都是石头。”
“你怎么知道？”
“住了好几百年了，能不知道吗？”
孟道长一个回头，一个清秀的年轻人立在他身边，正是林寒。
本来紧挨着他的村民已经退开好几步：“见过黑鱼神大人，啊，不，见过黑鱼神大神。”
“你穿上衣服，一时间没认出来。”
“见过黑鱼神大神。”
声音此起彼伏，一道道声音似乎交织在虚空，响在林寒耳边。
“我只会杀恶人，诸位不要害怕。”
林寒听得清有些声音是真心实意，而更多的则是恐惧。
还不知道流言在村子里变成了什么样子，以至于一个月没做的事，一个晚上就有人开始做。
“孟道长，你怎么了？”
自从听到众人口口相传黑鱼神的名字之后，孟道长两眼一翻白，竟然是晕了过去。
林寒离他很近，还指望他告诉村民们自己是要穿衣服的，立庙的位置也不要立在这里。
所以，在孟道长倒下去之前，林寒一把拖住孟道长，一道精纯的妖力注入孟道长体内。
孟道长眼帘翻动几下，然后还是没有动静。
装死？
这个人可以啊！
林寒啧啧称奇，原来没脑子到这种程度，还是可以骗人。
当着一位疑似非常残忍的妖怪装死，这是多脑残可以办出来的事。
“孟道长，你死了的话，我就把你扔潭水里面了。”
“不瞒你说，这潭水销魂蚀骨，对凡人来说，最好不过。”
林寒的传音在孟道长耳边响起。
孟道长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见过黑鱼神大神，大神有何吩咐？”
“第一件事，这锭金子，修这座庙，如果有剩余，就分给村民们，如果没有，就在潭水这边祈祷。”
“第二件事，神像要穿衣服，他的身边有一头龟。”林寒思索片刻：“还有一只蚌，大约是这个样子。”
“第三件事，祭祀我不得频繁，必须有事才可扰。村里若有孤寡老人，可选三位作为庙祝，这锭金子作为他们生活之资。”
“第四件事，禁止活祭，禁止强行摊派祭祀，如有此事，我将把他扔进潭水里。”
“第五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我与官府交手此事，但凡有外传者，杀！”
“我说的可够清楚？”
林寒直视孟道长，明亮的眼睛似乎看透人心。
“谨遵黑鱼神口谕。”
“谨遵黑鱼神..”
“谨遵...”
林寒眨了眨眼睛，事情似乎出奇的顺利。
“哈哈哈，神像不穿衣服？不穿衣服的神？林寒你可以的。”
“老龟七百多年啥都见过，裸奔的神还真没见过，你啥时候再奔一圈啊？”
老龟费力的划水，一边划水一边狂笑。
林寒勉强控制住表情，没有冲下水揍这头老龟一顿。
“卧槽，这话传到这些信徒耳朵里，我黑鱼神以后还混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