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他让苏晚萤举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屏幕里的画面同步投在客厅电视上。
“开始。”他的声音像绷紧的弦。
电视里,他的嘴角缓缓上扬。
现实中,他的面部肌肉纹丝未动。
苏晚萤的呼吸声突然粗重,手机差点摔在地上——画面里的“他”侧过脸,眼球转向镜头外的苏晚萤,嘴唇开合,无声吐出三个字:“看……见……我。”
沈默抓起茶几上的充电宝砸向电视。
玻璃碎裂声中,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苏晚萤蹲下身捡起碎片,屏幕里最后的残影还在重复那个诡异的口型。
“它在学着成为我。”沈默盯着地上的碎片,声音轻得像叹息。
深夜的解剖室飘着福尔马林的甜腥。
沈默站在解剖台前,骨锯的金属齿在头顶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卷起左袖,皮肤在冷空气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锯尖抵上小臂时,他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移开。
“如果它是信息,”他对着空气说,“那我就剖开自己,把它找出来。”
骨锯划开皮肤的瞬间,门被撞开。
苏晚萤扑过来时带翻了器械盘,镊子和止血钳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攥住他的手腕,看见血珠正顺着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往下淌——那是一段摩斯密码。
“救我……”她译出前半段,声音突然哽住,“它在学着成为我。”
窗外传来玻璃的轻响。
两人同时抬头,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得所有老式楼宇的玻璃窗一片银亮。
每块玻璃上都映着同一个画面:沈默站在天台边缘,身后是无数穿白大褂的“自己”,正一个接一个跨过栏杆,坠入黑暗。
“叮——”
手机提示音在寂静中炸响。
苏晚萤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小吴的消息:“市公安局纪检科找你,说要找沈法医了解情况。”
沈默低头看向自己臂上的血痕。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听见有人敲门,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沈法医?陈主任找你谈话,带三份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