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凝仔仔细细地看着叶璟的脸,她半蹲下来,和叶璟对视。
平心而论,叶璟长得极好。
他的皮肤极白,脸蛋嫩得吹弹可破,这两年的乞讨生涯就这么养了几天,仿佛就擦去了一切的痕迹。
一双眼睛的瞳仁是淡淡的灰色,眉毛秀气又顺长,鼻梁高挺,眉弓挺出,眼窝深邃,卷睫纤长,一切可见长大后的风情。
八岁的身量也不输叶氏的那些南方孩子,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女气,是天生的衣架子。
大概因为他的母亲是陇西人氏,从他的眉眼来看,应该是位塞外美人。
“你好好读书,以后会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的,而不是娶我。”
“还有,你还太小了,娶妻这种事,也不是现在的你该想的!”
杨凝捏着叶璟的小脸,感受那股软嫩回弹的手感。
看着叶璟通红的小脸,杨凝充满恶趣味地笑了。
“诺,一百两。”杨凝想到正事,她将手里的花帖递给任氏。
“娘,你收着吧,放我身上别丢了。”
任氏本想推脱,杨凝不由分说地将花帖硬塞进任氏的手里。
“你给我做什么,这是给叶璟赔罪的。”任氏想了想,将花帖递给叶璟。
叶璟连忙跳开:“不要不要,任阿娘收着吧。”
“也罢,我替你收着。”任氏看着信任自己的两个孩子,心里流过一阵暖流,温暖又宽慰。
她最终无奈地收下花帖,“那你们等等,我回去将银票放妥帖。”
杨凝看着任母进屋的背影,心里对任母的敬佩越来越重,在这样一个世道,能切身为女子打算的父母又有几何?并且原身又是独女,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这种情况简直少之又少,由此可见,这原身的父母是真心爱着原身的。
自己这样占据了原身的身躯,任氏却能大度地不与自己计较,没有迁怒,没有殴打辱骂,还对自己的关怀能发自真心。
是真正的仁慈又聪明的一位女性。
她在那样文明的现代都没感受过如此纯粹的母爱。
在现代,绝大部分人对女儿的定义依旧是‘工具’,包括很多独生女,若非政策使然,那些独生的身份绝大部分都不可能存在。
而对叶璟的看法……杨凝不可否认,对叶璟的好和关心确实是利益驱使,但人非草木,这几日的相处,她对叶璟的付出,也早已把他划入了家人的范畴了。
人性就是如此,付出的越多,正面反馈收获的越多,感情才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她突然很庆幸,幸好有系统,她才能重生,才能遇到两个家人。
那叶璟对她是如何想的呢?
杨凝看向矮了自己一个脑袋的叶璟,他正呆呆地、专心地等任母出来。
是一个也将自己当作家人的孩子,他赤忱的真心时时刻刻都在拿给自己看。
叶璟察觉杨凝在看自己,他抬起头,望着杨凝,羞赧地笑起来。
杨凝被叶璟的笑晃得心弦一动。
她一定、一定要带任母,带叶璟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