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透着幽森的紫光,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这是从魔魂宗一位长老身上取得的'魔魂牌'。"
善营的声音平稳如古井无波,却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据属下设计,灌醉那长老后,他酒后吐真言,透露此物能沟通冥界。但每次催动玉牌,都要以寿元为代价,损耗极大。"
独孤信目光如炬,伸手接过玉牌。
指尖刚一触碰,刺骨的寒意便顺着经脉窜上心头。
独孤信凝神将神识探入,刹那间,无数凄厉的哀嚎声如潮水般涌来。
眼前仿佛浮现出阴森的冥界景象:
血河翻涌,白骨如山,无数冤魂在绝望中挣扎。
玉牌中散发的气息阴冷至极,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正从黑暗深处伸出,妄图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一个幽冥界,好深的算计!"
独孤信猛然握紧玉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周身气势暴涨,书房内的烛火竟被这股威压压得黯淡几分。
他终于明白,魔门四宗为何对幽冥洞如此执着,为何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
原来他们一直妄图借助冥界之力突破修行瓶颈,哪怕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背后,必定藏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逸云大陆的惊天阴谋。
善营上前半步,玄色劲装下摆扫过青砖,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他压低嗓音,话语里裹着刀刃般的锋芒:
"主上,还有一个重要发现。魔门四宗内部,看似同气连枝,实则早已暗流涌动。那些困在瓶颈数百载的老怪物们,对正常突破入道境界的渴望,已经烧穿了理智,化作噬人的疯狂。"
独孤信原本摩挲着幽冥令的手指骤然顿住,瞳孔深处燃起幽蓝的冷焰。
窗外夜风卷着一声轻笑:"继续说。"
这两个字如淬了毒的箭矢,精准地穿透夜色。
善营会意,伸手将烛台上的火苗挑得更旺,跳动的火光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据百晓阁安插在魔魂宗的暗桩汇报,四宗近年来广撒密网,派出精锐在大陆各处搜罗突破秘法。"
善营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化作一缕游丝,
"甚至不惜违背与异族的万年盟约,暗中交易禁忌之物。上个月,索命阁截获的密信里,就提到他们愿以三分之一的幽冥洞控制权,换取兽人族的上古禁术。"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独孤信心头震颤。
他猛地起身,玄色衣袍带翻了案头的玉简,在地面上散开成诡谲的图案。
"原来如此..."
独孤信冷笑出声,笑声里凝结着千年玄冰,
"难怪魔魂宗敢在清霖诞生时铤而走险。灵树化灵的先天道体,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造化之力,对那些走火入魔的老东西来说,可不就是能救命的'仙药'?"
话音未落,他忽然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但以魔魂宗的手段,绝不可能穿透皇朝气运的守护。除非..."
话音戛然而止,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善营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青砖:
"主上明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据几位叛逃的魔门四宗修士交代,四宗高层私下聚会时,提到主上以人族之躯正常踏入入道境界,早已让他们嫉妒得发狂。他们认定您掌握着颠覆修行法则的秘术,甚至...甚至有人提议,要用人族皇室血脉祭天,强行撕开突破的桎梏。"
独孤信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的夜空,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善营,你说,如果我们给魔门四宗一个突破瓶颈的机会,他们会如何选择?"
善营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主上的意思是......"
独孤信嘴角微扬:"我会找机会,再去趟魔魂宗,拜访一下老朋友们。你下去吧"
善营眼中闪过钦佩之色:"属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