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云看着暮兰的眼睛。
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她依旧清楚地记得自己将暮兰带回来的日子。
他原本是燕飞光送给女主的生辰礼物,那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沈曼云也是在那一天发现了燕飞光的魂族身份,并且第一次给他治了伤。
所以严格来说,暮兰与女主同一天生日吗?
沈曼云想到这个巧合,自己都觉得有些有趣,她轻轻笑了一下。
暮兰盯着她难得的笑颜问:“在笑什么?”
“我在想,那年恰巧与洛都的那位大司礼同一天生辰。”沈曼云低头喝了一口热茶。
暮兰托腮瞧着她:“说到她,你还笑?”
沈曼云的细眉舒展开,她想,最开始她会看这本书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书中的主角足够吸引她。
女主亮得像是那时候的她从未见过的阳光,从看到书中对她的描述第一眼起,她就开始关心女主的命运。
而后,她才看到了燕飞光的身影。
她羡慕这样勇敢自信、永远有自己想法的人。
而她自知自己永远不可能像她们一样,所以她将自己的愿望投射到女主身上。
女主可以完成很多她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她希望燕飞光和女主在一起。
如果是她的话,在燕飞光最开始攻打无妄城的时候,她就死在燕飞光后边了,哪里来的力量去救他?
沈曼云歪头看暮兰,她的目光如水波般温柔安静,但也深不见底。
在这一瞬间,自以为洞悉她一切想法的暮兰也读不懂她的心思了。
暮兰知道是司礼监将沈曼云的头发弄丢的,他没有燕飞光那样隐忍天真,对那位大司礼带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他猜出司礼监是故意的,什么被大风吹走了头发,都是借口。
就算是真的吹走了,以燕飞光那样掘地三尺的寻找方式,
无论如何也找到了。
“睡觉吧。”他放下了手中茶杯。
沈曼云走回自己房间,一抬头,她发现天上的月亮变了个颜色。
“紫色的月亮。”沈曼云喃喃说道,“刚才在城外还不是这个颜色。”
“不过是水月镜花,愚弄人的幻象罢了。”暮兰眯起眼说道。
沈曼云没听太懂他的指代,只是问:“是因为天气的变化吗?”
“傻姑娘。”暮兰叹。
沈曼云眨了眨眼,她走进房间里。
此时已是深夜,她一沾床就睡着了,并没有进入什么特别的梦境。
次日,无妄城外有士兵来报,说是城外出现了许多不明的树坑,好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植物从地底深处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无妄城附近的乱灵风暴也更加频繁,甚至连修为低些的修炼者也被卷入其中。
燕飞光在议事厅内接到了这些消息,他垂眸看着公文,沉默不语。
不止是无妄城,南疆各个城池都遭受了同样的情况。
无形中好像有什么可怕的庞然大物要浮现在世人面前。
西原城那边因为这些诡异的树坑,连与各方的贸易都暂停了,收入受到很大影响。
西境那边沿海的城池更是发现了更诡异的秘密,原本受月亮影响的潮汐开始变得不正常。
那一轮挂在天边的淡紫色月亮好像只有美丽的外表,并没有那独特的引力。
沿海渔业也大受影响,渔民连出海都很难通过潮汐变化来决定航程了。
虽然洛都那边刚刚收复北境不久,不日就能将所有叛军解决,收复所有失地。
但域内由女主所掌管的政权并不稳固,原本洛朝唯一的继承人洛玉楼迟迟不愿签定诏书,让位于女主。
再加上近日来发生了这样的异象,洛都那边压力陡增。
诡异树坑出现后,乱灵风暴也更加频繁,有观测者记录,原本那些白色的乱灵风暴已异化为黑色的龙卷风。
它们诡异的纯黑外表在雪原上更加醒目,但也更难逃离,它蛮横地将所有靠近的生灵都吞噬殆尽。
短短几日,无数意外发生,时局动荡,被洛都镇压的各项势力蠢蠢欲动。
就连安静留在无妄城的沈曼云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紧张气氛。
那天她在看小鱼做糖画的时候,有从洛都的来的官员拜访青霓。
来者咄咄逼人,询问青霓以前是否为灵息教派中人。
使者的质疑不错,青霓以前确实是追逐乱灵风暴的灵息教派中人。
但来了无妄城之后,她就再没有与灵息教派联系了。
但如今异象四起,连青霓也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我们追逐圣息,只不过是为了观测记录它出现的规律,再疯狂些的,会主动投入圣息之中,但我们从未有过主动改变它的行为。”
“在我们的认知里,圣息的存在不可亵渎、不可改变,我们如何有能力让它改变颜色,变成现在这样疯狂失控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