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很火大。
王伦把酒坊的安全交给他,那是何等的信任!在王伦的商业计划中,造酒无疑是目前很重要的一环,而且很多预定的花露水都要靠它呢。
现在被一把火烧为白地!
虽然王伦也交待过最坏的处理方式便是烧,可是真到了这一步,那份内疚、怒气还是不可抑制地暴发了。
开始时,对党世英等漕帮人众的到来,他还是用棍棒迎战。毕竟双方只算斗殴,也给对方一个知难而退的机会,不至于动了杀心。
可是这一把火起来之后,他心中的无名火也泛起来。
敢烧王伦的酒坊,就是打自己的脸;不说兄弟义气,不说王伦的委以重任,光是回报他的救命之恩,自己都必须给对方以颜色。
以棍换刀,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当他提起那把钢刀从党世英身边冲过时,后者分明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今晚这个事,似乎无法收场了…
明火执杖啊,依大宋律党世英也脱不了干系,如果王伦非要叫真的的话。怎么说,一个共谋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所以党世英也很火大:裘家四子不地道!早知道王伦有这么大的靠山,今晚这遭来不来还两说;便是来,肯定要把兄弟们一起叫上,不至于弄到现在很尴尬。
因为王伦审视的目光在看着他。
毁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个梁子结得不轻,关键是自己一方获利并不多。
“王壮士,如果说党某并不知道裘家四子会派人来烧酒坊,不知你是否相信?”当务之急,是先把自己摘出去。
再有高俅为倚仗,他也不敢冒着见官的风险再和裘家四子有沾染。
王伦没有回答,只是眼中有些玩味,似是不信。
半晌,王伦淡淡地道:“小可其实是愿意相信党头领和此事毫无瓜葛的,只是此事未免也有点太巧合了些----党头领在前院搦战,后院便起火…”
党世英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并不是巧合的问题,而是他其实知道,此事与裘家庄有脱不了的干系,而他确实是被对方利用了。
或者说,对方就打了这个时间差,让他有苦说不出来。
不过,也不需要他再加解释了,因为王伦在说话时,已经带着焦挺走出院落,向院后去瞧。
庄里有鲍旭和朱富看着,再过不了多久便真的成一处白地,那便不需要再担心了,他要亲眼看看放火的是谁。
此时武松已经与那拨人打在一起----严格地说,是单方面的杀戮。
凭着一股怒气,加之算是制止对方放火的正当防卫,武松对那些人下手真的挺重,或者说,是不再避忌了。
裘家庄的人扔完手中的引火物与火把之后已经三三两两在逃了,只是武松速度快,几步便追上几人,挥刀便砍,吓得对方赶紧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