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偷听心声后,女帝爱我如命 > 第202章 血字迷踪市井谣刀

第202章 血字迷踪市井谣刀(2 / 2)

“属下遵命!”

有人接过银票时指尖发颤,不知是因为银子的分量,还是因为这突然而来的“退路”。

众人跟着他走向佛像,破庙的瓦缝漏下月光,在他们褪去的玄色甲胄上镀了层冷霜,唯有陆东山腰间未解的玉佩,还刻着当年陆承钧亲手赐的“东山”二字——他没学成老狐狸的全部权谋,却终究在这杀人如麻的世道里,给跟着自己的弟兄,抠出了一条能踩进泥土里的生路。

陆东山盯着众人换完便服,将神机营铠甲拆成碎片丢进枯井,火苗腾地窜起,玄色布料在火里蜷成黑蝶,带着金属甲片的灼响。

他腰间的“东山”玉佩硌着皮肉,忽然想起陆承钧没入狱前,某次雨夜对坐吃饭,老人夹了筷他爱吃的酱牛肉,忽然握住他沾着油星的手说:“东山,权谋不单单是杀人的刀,有时也是护人的盾。”

如今刀确实挥了,护的却不是天下,而是这十几个跟着他在血里打滚的弟兄。

“头儿,您……真不和我们一起走?”有人系完粗布腰带,抬头看他。月光从破庙漏瓦处砸下来,在他眼下青黑处割出一道阴影——从昨夜密谋杀摄政王到此刻,他没合过眼。

他笑了笑,指尖蹭过案上未燃尽的银票边角,烫得指尖发颤:“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没说的是,他此刻是楚凡认定的“刺杀摄政王凶手”,更是女帝眼里“搅乱京畿兵权”的棋子——摄政王一死,他手里八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他知道太多暗桩秘辛,哪方势力都容不得他活着。这银子能护弟兄们回乡,却护不住他这颗握过杀人刀、沾了权谋血的头。

众人走后,破庙只剩他一人。烛火跳了跳,映出佛像背后暗格的木纹——除了便服,他还留了一套寻常士子的青衫,袖口绣着半朵残菊,是妻子一个月前给他缝的。

那时她腕间戴着串琉璃珠,边绣边笑:“琉璃易碎,人心难碎。”如今珠子还在青衫口袋里,硌得他掌心发疼,布料上的皂角香混着破庙霉味,忽然让他想起小儿子出生时,妻子抱着孩子说“别总在官场熬,咱们回家种地”。

他猛地甩头,指尖摸到青衫口袋里的琉璃珠,忽然想起陆承钧入狱前说“别让家人卷进权谋”——他若去天牢,便是把“妻子在邻国”的线索留给楚凡。

掌心的银票压痕和琉璃珠的棱角撞在一起,他将青衫塞进包袱,腰间佩刀却没解:“防贼”防的从来不是江湖宵小,是高位者眼里的草芥人命。

刚跨出庙门,夜雨大了些,檐角水滴砸在他手背,凉得发疼。远处更夫敲梆:“一更天——防贼防盗——”

他低头看掌心的银票压痕,忽然想笑:这世上最该防的“贼”,是那些把“陆东山”“楚苍澜”都当棋子摆的人,比如那个面具男,比如……他没敢往下想,指尖捏碎琉璃珠串,珠子滚落在青石板上,像妻子当年掉的眼泪。

运转轻功提步往东南方向走时,他指尖还留着午后塞给老茶倌的碎银棱角——那老头总在城门口的老槐树下摆茶摊,见人就晃着缺了口的茶碗:“哎您说怪不怪?今儿晌午我瞅见个穿青衫的汉子,慌里慌张往西南官道跑,那步态跟告示上的陆东山一模一样!”

这话混着茶沫子泼在青石板上,被过往的脚夫踩成细碎的“证据”,转眼就成了绸缎庄老板娘跟绣娘的嘀咕:“难怪西南大将军最近总关着辕门,敢情是收留了自家堂哥?”

他算准了市井的舌头比快马还快。此刻巷口的烧饼铺飘出葱油香,掌柜的正给熟客装饼:“您猜怎么着?西市的王屠户说,昨儿夜里看见三辆带篷马车进了西南大将军府后巷,车辙印子深得能埋住马蹄——可不是往里头运兵器么!”

这话被买饼的更夫听了去,敲梆时便多了句尾音:“三更天——防贼防盗——西南有匪亲连亲嘞!”梆子声撞在青砖墙上,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却把“陆东山逃往西南”的“真相”,敲进了每个路人的耳朵。

楚凡哪会怀疑?当他在摄政王府听见亲卫转述“城门口茶倌亲眼看见”“烧饼铺掌柜说得有鼻子有眼”,那些带着烟火气的“亲眼所见”,比任何密报都更像“活着的证据”。

急怒之下,他不会细想老茶倌的碎银是他给的、王屠户的马车其实装的是粮草——市井百姓不懂权谋,却最会把“看见的影子”编成“可信的故事”,何况“堂弟收留堂哥”本就是常人眼里的“人之常情”。

靴底碾过东南方向的湿泥,他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听说禁卫军往西南去了!”

“可不是嘛,陆东山跟西南大将军那关系,可不就得往那儿跑?”

夜风裹着这些话掠过他青衫,袖口的残菊被吹得晃了晃——这满城的“亲眼所见”,早替他在楚凡心里钉死了“西南逃路”的标签。

而他此刻踩过的泥点,混着东南方的晨雾,正悄悄替他抹去行踪,就像市井里的谣言,用无数个“模糊的真相”,织成了让对手不得不钻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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