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微微侧首躲过,抬眼再看,萧约头也不回地在雪里狂奔,踉踉跄跄冲进家,重重关上了大门。
雪无声地落。
薛照低头看自己的手,本就不足的热乎气很快被寒冷侵袭,他身上积了很多雪,没有一片是萧约砸来的。
蠢猫,这么近还击都打不准。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啊?不是我们巷子里的住户吧?”一位老人凑近了仰着头问。
“是来找萧公子的?”另一位老人问。
薛照目光聚焦,发现不知不觉已走到萧约门前。
大门紧闭。
“敲门了吗?若是没应,大概是不在家。萧公子心善,怜贫惜老,待人最宽和的,绝不会将人拒之门外。”两位老人一齐说。
薛照摇头:“我不认识他。”说罢转身便走。
老两口面面相觑,然后上前敲门,敲一阵没回应。
老婆婆说:“看来是真没在,咱们回去吧,晚上再来。”
老公公手里提着个陶罐:“再等等——萧公子,在家吗?”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了。
萧约眼里有些红血丝,他垂着眼问:“何大爷何大娘,有什么事吗?”
“还以为你不在呢。我们老两口酿了点酒,拿给你尝尝——”何大爷把陶罐递过去,身后何大娘瞧见萧约脖子上的红痕,“哎哟”一声上前:“孩子,你怎么伤成这样?难不成遇见什么歹人了?是不是家里进了贼?没什么大碍吧?”
何大娘一把将萧约揽了过来,双手双脚检查过,又踮着脚捧着萧约脸颊,没瞧出什么别的伤痕,才松一口气:“怎么弄成这样?”
萧约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隆起的红痕:“没什么,发噩梦我自己掐的。”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魇着?得注意身子啊。”何大爷想不到萧约会说谎,把罐子交到他手里,“自家酿的浊酒,没什么劲,吹吹风就散了,或是煮元宵,或是直接吃都好。天寒地冻的,手这么冷,要把炉子烧得旺旺的。喝点小酒,暖暖身子也好睡些。不过啊,最好还是娶个媳妇,两个人的被窝总比一个人暖。”
老两口嘱咐萧约睡觉不要让手压着心口,实在觉得屋里不干净就去请张符纸回来,不过最要紧的还是注意门户,方才在门口呆站的人看着就不太对劲……
萧约一边应着一边举目四望,门前白茫茫的,再没有其他人了。
薛照没有再听两位老人对萧约的叮嘱,贴着墙角走出,快步离开了照庐巷。
蠢猫是惯会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的,才来奉安多久,都有这么热心关照的邻居了。今日是酿酒,明日大概就要给他说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