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市老板抬头,一脸诧异:“许久不见,还以为你金盆洗手了。”
“少废话。”萧廷洲抱臂冷脸,“给我派钱多的活。”
老板忙不迭翻记事簿:“巧了,我这正好有桩大买卖……”
世间百态,有人沐光而行,有人陷于泥淖。
萧廷洲比谁都明白——这身脏污,这辈子都洗不干净。
格斗场里吼声震耳欲聋。
萧廷洲右腹挨了一记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四周顿时嘘声四起。
“爬起来!别他妈让老子输钱!”赌徒们疯狂叫骂。
对手狞笑着擦拳:“狗崽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你怎得不去卖屁股,偏生要来挨拳头?”
萧廷洲吐掉血沫,眼神骤冷:“你个丑东西,嘴可真脏。”话音未落,一记肘击狠狠砸在对方颧骨上。
骨头“咔嚓”一声,伴随着那人惨叫。
两人缠斗愈发凶狠,萧廷洲拳风狠厉,招招致命。
“当狗怎么了?”他抓着对手脑袋往地上猛砸,“摇摇尾巴就有饭吃,不、好、吗!”
颅骨撞击地面的闷响中,对手发出最后一声咒骂。
“我艹你爹!”
“我没爹可艹!”
萧廷洲眼中凶光暴起,揪着对方头发又是狠狠一砸。顿时鲜血糊了满脸,对手独眼眯成血缝,垂死挣扎间猛戳他右腹伤口。
剧痛炸开,萧廷洲一记重拳轰向面门。对手像烂泥般瘫软,鲜血在擂台上漫开。
死寂蔓延。
随即,全场爆发出癫狂的吼叫……
山间月色如霜。
萧廷洲寻了块巨石,坐下,烈酒浇在皮开肉绽的手臂上,疼得他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月亮真他妈亮。”他仰头灌完最后一口,摔碎酒瓶,“酒也真他妈苦。”
染血的绷带缠紧右臂,他掏出杜明琬送的折扇。
月光下,扇面流转如星河,流苏扇坠随微风飘动。
“容承聿说得对。”他摩挲扇骨,声音嘶哑,“她对我的温柔,和温暖,都是施舍罢了……”
「毕竟,我连条狗都不如。」
夜色沉沉,星光黯淡。
*
休沐日清晨,杜明琬久等不见人,便轻叩隔壁房门。
无人应答。
她试着轻推,房门轻而易举开了,走进,发现萧廷洲还躺在床上。
“萧公子,可是身子不适?”她站在床前,手指绞紧袖口。
被子里传来闷声:“无事。”
“那为什么……”
话音未落,萧廷洲猛地掀被而起。
杜明琬慌忙遮眼,却从指缝间窥见他衣着整齐。
她长吁一口气。
“杜明琬。”他声音冷得像冰,眼底暗流涌动。
「我们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嗯?”她放下手,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他喉结滚动,最终咽下那句话:
“……没什么。”
“你分明有事!”
她拽住他衣袖,肌肤泛红,“你倒是快说,今天还陪不陪我去市集?”
萧廷洲突然逼近,在她惊缩的瞳孔前勾起唇角:“陪。现在就去。”
就放纵这最后一次吧,哪怕在她眼里,他不过是条卑贱的野狗。
二人并肩而行,经过藏书阁,偶遇两位夫子正从里面走出。
“夫子好。”他们恭敬行礼。
两位夫子点头示意,“小科将近,你们务必要用功。”
“是,学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