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鸢跟着谢尘冥轻而易举便进入了县衙牢狱。
她心生不甘,也担心谢尘冥往后会让她报答他。
可人命关天,时间紧迫,她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放下自尊先去见赵溪冷。
县衙的牢狱在西南角,最阴冷的地方。
淋了会儿雨,此时又进入这冰窖般的牢狱,赵玖鸢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地发寒,嗓子也变得刺痛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烂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掩住口鼻。
狱卒领着两人,在一个聚集了六七个死囚的牢房门口停下,喊道:“赵溪冷!起来,这位大人有话问你!”
然后又朝谢尘冥谄媚地道:“大人可否需要刑具?小的这里什么都有!”
谢尘冥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是!是!大人有需要再喊小的!”狱卒连忙识趣地离开。
此情此景,赵玖鸢只觉得可笑。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一山更有一山高。
方才那些人对自己呼来喝去,此时谢尘冥又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
她莫名觉得自己有些狗仗人势的味道,只是不知以后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思绪飞快地一闪而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着急地朝牢房内张望。
“阿冷?”她试探地叫。
只见赵溪冷穿着白色囚服,浑身血污,在一众死囚中缓缓抬起头来。
他发丝散乱,嘴角不知为何有一处伤口。透过薄薄的囚服可以看得出,他整个人十分精瘦,一双桃花眼此时黯淡无光,眼底乌青甚深。
不知何时,从前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的模样。
“阿冷!”赵玖鸢扑了过去。
借着窗户洒落的月光,赵溪冷看清了来人。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眸中满是不可置信:“阿姐?”
赵溪冷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凑近她。
狱卒并未开门,所以冰冷潮湿的木制栏杆隔绝了两人。
“阿姐,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来的?你不该来……”他有些急切和慌乱。
赵玖鸢抓住赵溪冷的手,打断他道:“阿冷,你放心,阿姐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你告诉阿姐,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真的杀了刘勇?”
“明儿被吓坏了,也记不清细节,我只能来问你。”
赵溪冷闻言,急切的神情渐渐敛起,目光黯淡下来。
“你都知道了?”他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阿姐,这些事与你无关。无论如何,我失手杀了人,杀人偿命,我无话可说。”
他撇开头,想要将手抽回。
“赵溪冷!”赵玖鸢胸口一阵阵憋闷。
她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拉近。
“你忘了娘去世前说过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遇到问题要想办法一起解决!”
“我们发过誓的!你都忘记了吗?!”
赵溪冷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可是……可是那些人不是阿姐能对付的。我不能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