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鸢刚走出屋子,就撞上了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了那张让她五年来爱恨交加的脸。
谢尘冥不知何时来到了她屋门口,此时他换了一身低调的暗纹黑衣,黑发全都束起。
“将军!”寒霜听见动静,连忙出来朝他行了一礼。
赵溪明也跑了出来,躲在门框之后,偷偷打量着他,没敢出声。
谢尘冥微微垂首,一双眸子如鹰般锐利地盯着面前的赵玖鸢。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他不悦地评价:“整天冒冒失失哭哭啼啼。”
赵玖鸢将头瞥向一旁,抬手擦了一把脸,冷冷问:“将军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是应该在公主府,同玄瑶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你这副没良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谢尘冥挑眉。
“若非我替你求情,你岂能赶回来救你弟弟?又怎能免除公主的私刑?”
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赵玖鸢不想与他纠缠。
“麻烦将军让让,我要去见我弟弟。”赵玖鸢侧身想要绕开他。
在擦身而过时,谢尘冥抓住了她胳膊。
“鸢儿姑娘离开了公主府,就不自称奴婢了?”他嗤笑。
“你以为,关押犯人的牢狱是你想进去就进去的?”
“还是说,你以为塞点银子给守卫,他们就能放你进去?”
赵玖鸢哑然。
她确实想过要塞点银子给看门的守卫,但她不确定这样是否能成功。
被谢尘冥拆穿了自己的心思,赵玖鸢一时间感到无地自容。
她喃喃道:“这些不劳将军费心。”
“怎么?难道你面对守卫时,也打算把头磕烂,把膝盖跪废?”谢尘冥又问。
“你——”赵玖鸢气结地瞪他。
他竟然在外面偷听她说话。
谢尘冥微微倾身,连凑近她,勾起唇角轻声道:“跪他们,不如跪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找借口将玄瑶甩开,偷偷跟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六颗痣,很有可能是解开当年那个案子的关键。
亦或许,是因为她那双眼睛,让他觉得十分熟悉,又很陌生。
总是觉得不亲自来一趟,会放心不下。
赵玖鸢却并不领情。
她猛地退后两步,同他拉开距离,沉声道:“生死攸关,我没时间同将军开玩笑。”
“无论如何,我会先试试自己的办法。”
说罢,她径自朝院外走去。
她怎么可能倚仗他?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就算他说她的办法没有用,她也要先试一试。
忽然,阴暗的天空又开始下起了细雨,让她的发梢和衣裙都染上湿意。
赵玖鸢裹紧外袍,走了很久,终于来到关押赵溪冷的县衙。
不出所料,守卫拔剑拦住了她。
“站住!干什么的?”
赵玖鸢挤出谄媚的笑容,央求道:“两位官爷,我是赵溪冷的姐姐。”
“麻烦二位行行好,我弟弟不日便要行刑,好歹让我们姐弟见上一面!”
守卫冷哼:“快走快走!这地方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她连忙跪下:“官爷,我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为了我弟弟的事。求求二位让我进去,我只是想问问他……”
不等她说完,守卫将她一脚踹开,冷漠地吐出一个字:“滚!”
被一脚踹中心口,赵玖鸢痛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