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互不干扰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解决办法。”停了停,沈亭文又说。
“很多时候,和解的本质是妥协和让步,”花涧说,他甚至没去纠结沈亭文说了重复的话,“你可以妥协到什么程度,对方可以妥协到什么程度,你们找到平衡,自然达成了和解。”
虽然很多时候这种和解是摇摇欲坠的,说不准谁会先一步越界。
人总是会试图去用语言改变另一个人的想法,在无法达成目的时,再加上行为和道德,亲密关系等使得对方屈服。很多时候,人无法完全脱开它们,又不愿放弃自己,继而使它们变成变相的束缚。
花涧闭了下眼,感觉有人又靠到他身上,然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
花涧回头看沈亭文。
他眸色那么深,眼睛里又含了一点浅浅的光,还有很多情绪,很认真,认真得让人沉溺。花涧挣了下,没挣动,他对上沈亭文堪称是凝视的目光,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沈亭文没回答,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
“读高中时。”花涧说。
“我以为你从小开始学的。”
花涧别开眼:“没,机缘巧合,所以学了。你是有什么很想学的东西吗?”
沈亭文点头,忽而将他搂得更紧了些,闷声说道:“我小时候想学音乐,我爸妈不让,后来再也没提起过兴趣。”
“现在一想,大概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再也理解不了他们了。”
第 22 章
“我那时认真找他们谈过,提前考虑了各种他们可能担心的事情——甚至包括我能不能坚持下去。我知道,你会说‘被一方完全否定的交流没有意义’,事实确实是这样,我妈跟我去琴行旁听了一节课,然后用没钱没时间拒绝了我。追根究底,是她觉得没有用处吧。”
花涧张口,大概是台词被抢,纵容又无奈地笑了下:“对,交流的最终目的是共识,而交流本身只是手段,不是筹码。”
“所以我放弃了跟他们沟通。”沈亭文说,“他们要我读梧大,但我高考失利,十有八九要服从调剂。我还在考虑还有哪个学校可以选,他们已经风风火火给我联系了复习班。”
“报燕城也是因为这个?”
之前沈亭文被花涧开玩笑时候倒提过一嘴大学在哪,他点头:“逆反心理了,他们爱送不送。再后来怎么说呢,运气还行,大学过得还不错。”
“很自由?”
“差不多吧,”沈亭文眨眼,似乎在回忆,然后认可点头,“虽然他们卡我生活费,但兼职和奖学金加起来勉强够用,偶尔我哥接济一点——至少没人管东管西,我跑那么远不就为了这个。”
花涧垂眼,很淡地笑了下。
他笑意还没落,手机铃声跟着响起来。沈亭文被迫放开他,从口袋中摸出手机,连来电人都没看,果断按下挂断。
花涧望向住院楼:“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