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翻身将上?官风压在壕沟的土壁上?。
许久之后,两个人?抱在一处喘气?。
谢候不敢再继续下去,哪怕她愿意,他?也不能。
北魏发兵后,李军多线对敌,上?官云和徐凌打河套,卢锋打上?党,祖坤和褚恭打兖州……战事到了最紧要?也是最艰难的关头,最后这道门?,跃过去就化龙,跃不过去就会粉身碎骨。沙场无情,灵奴出事后,谢候更?觉人?生?无常,他?不想害了上?官风。
两人?难舍难分,在土窝里低声?絮语。
“依你看,主公的伤还有多久能恢复?”
“那么深的刀伤,差半寸就割到了心脉,若说痊愈,少说也要?大半年。不过主公身体强健,现下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精神也一日好似一日,你别担心。”
谢候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你怎么了?”上?官风抬头看他?。
“你不觉得自从灵奴出事以后,他?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么?若是没?出那件事,就不会有洛阳之战,如今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洛阳、黎阳战役虽相继告捷,但从全局看,却?是个失误的战略。
谢候一想到多线并行的战事,眉目间便浮现出忧心之色,“丧子之痛的确摧人?心肝,我这个做舅父的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亲生?父亲。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我都不觉得奇怪,可是他?……”
这次若非自己心里面?觉得不安生?,鬼使神差地带着?人?追了上?来,李勖此刻已经成了刀下鬼。
谢候顿了顿,嗓音有些艰涩,“我没?想到他?会如此。阿风,姐夫对我的影响或许比阿父都大,在我心里,他?就像那柄环首刀,战无不克,无坚不摧。所以,我实在是想不通,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冲动,他?怎么就那么恨慕容康?谁都知道,那封战书?不过是个拙劣的激将法而已。”
上?官风如今虽然接替了温嫂,仍然只?是个普通的营医,与李勖的接触十分有限,并不了解他?的为人?,对战事更?是不通。
她想了想,轻声道:“别的事我不懂,主公为何恨慕容康,我倒是可以揣测一二?。人?遇到难以消解的大悲痛,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罪责归因到另外一个人?的头上?,若非如此,这个人就会因为接受不了事实而崩溃。主公他?……他?或许是自责甚深,慕容康只?是一个发泄的途径而已。逢春,你有没?有听过’刚则易折’这句话?主公如此,也许正是因为他?过于刚强。”
“这正是我担心的”,谢候眉宇紧锁,“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是三军主帅,谁都能折,唯独他?不能。”
“没有人比母亲更心疼孩儿,夫人?痛失爱子,没?过几日又失去了父亲,她才应该是最难过的人?。”上?官风说着?看向谢候,轻轻问道:“怎的不见你担心她?”
谢候摇摇头,苦笑道:“那是我的亲阿姐,如何能不担心?我阿姐是一个……”
谢候一时间有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韶音,长江上?遭遇长生?道匪,被谢太傅骗到建康后的沉着?应对,身怀六甲治理会稽,一个人?扛过后方的灾荒……这些亲眼见过的、没?见过的,一幕幕都在他?心头掠过,他?盯着脚下的泥土微微出神,默了片刻,继续道:
“你不了解她,我阿姐心性坚韧,远超常人?,这一点,连我姐夫也比不上?。”
上?官风轻揉他?的眉心,柔声?道:“夫人?已经在路上?了,算日子,应该没?有几日就会抵达,她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
“但愿吧。”谢候握住她的手,俩人?目光碰在一处,都情不自禁地向前凑去。
忽然,三声?轰如雷鸣的战鼓声?自邺城方向传来,上?官风吓得浑身一抖,谢候忙将她抱在怀里,“别怕,应该还是与往次一样。这里很安全,你在这不要?出去,我上?去看看。”
上?头几个卒子正全神贯注地警戒,见谢候忽然从壕沟里爬上?来,都吓了一跳,“诶呦,谢将军,您怎么在这?”
“你说我怎么在这?”谢候拍拍身上?的土,理直气?壮地反问,皱眉看向前方,“怎么回事?”
“没?多大事,还是虚张声?势!这慕容康可真够下作的,打又不敢打,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折磨人?!”
谢候正色道:“不要?放松警惕,他?虚张声?势是他?的事,我们绝不能松懈!”
“得令!”卒子立刻应道,朝着?邺城方向啐了一口,恨恨道:“黄发虏,等老子打进城的那一日,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围城的李军都恨透了慕容康。
邺城是魏武故城,又经后赵石虎修葺,城墙十分坚固,四?座城门?外皆修有机关重重的瓮城,城门?楼的防御工事一应俱全,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