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安盯着他身后墙上的装饰画,镀金边框里的美人笑得虚伪。她想起凌寒挣扎时发白的指节,想起他眼里那点快要熄灭的光。
不一样的,她忽然抓住林昊的手腕,他真的不是自愿的。我们去问问你叔叔,就问问行不行?
林昊的手腕被她攥得发紧,却反而笑了。他反手轻轻拍了拍秋安的手背:好好好,听你的。
两人在大厅找到林经理时,他正对着对讲机讲话。听完秋安的描述,经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小姑娘,他捏了捏鼻梁,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客人出了钱,服务生拿了高工资,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了表情,只要不闹出人命,我们不好插手的。
林昊在一旁局促地搓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秋安看着经理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他笔挺西装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烁,忽然觉得很累。
她没再看林昊,转身往包厢走,走廊里的灯晃得她眼睛发酸。身后传来林昊小跑的脚步声,却被她刻意忽略了。
秋安跌坐在座椅上,香槟杯里的气泡早已消散。水晶吊灯在桌布上摇晃,像极了她此刻紊乱的思绪。
林穗冰凉的指尖突然搭上她的肩膀,吓得她浑身一颤:“安安,怎么了?怎么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
“没事......”秋安盯着杯壁凝结的水珠,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桌布上的花纹。
她突然转头看向刘心文,发梢扫过红酒杯沿:“文文,如果你在兼职的时候遇到流氓你怎么办?”
“谁遇到了?!”刘心文猛地坐直身子,美甲在台灯下划出尖锐的光。
她一把攥住秋安的手腕,眼尾的亮片随着急促的呼吸闪烁:“你刚刚出去遇到流氓了吗?”
“不是......”秋安抽回手,将发烫的掌心贴在冰凉的桌沿,“我只是在外面看到别人被骚扰,想帮忙又帮不上。”
“那这事谁看得下去。”宋芷青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燃起怒意。
她抓起手机就要解锁,却被刘心文一把按住:“不行!”
刘心文的钻戒磕在手机屏幕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来这里消费的人有权有势的,刚刚听安安的描述肯定是富家女啊,我们肯定惹不起,就当没看到吧。”
包厢里突然陷入死寂,唯有走廊传来的跑调歌声刺破沉默。林穗咬着筷子搅动着酒杯,撞击杯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秋安望着地毯上波斯花纹扭曲的倒影,喉咙发紧,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想起凌寒被扯烂的衬衫,和他隐忍屈辱的双眸。
“我去趟厕所。”秋安突然起身,椅脚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穗反应极快地拽住她的手腕,手链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你干嘛去?!”
“别紧张。”秋安低头露出安抚的笑,可眼底的血丝却瞒不过人。她轻轻拍了拍林穗的手背,触感却像在拍一块僵硬的木板,“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不是刚刚去了吗?”林穗狐疑地眯起眼睛,指尖仍不肯松开,“那你快点回来呀。”秋安抽回手时,带落了桌上的纸巾,雪白的纸张飘落在地,像极了未寄出的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