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记忆再次带着冰冷的刀子呼啸而来,明明头顶还遮挡着黑色的大伞,郇时瑧却恍然觉得自己已经被淋透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
亓斯骛顿了顿,一手握着郇时瑧的肩膀用力捏了捏,给予他力量。
郇时瑧僵硬着身体回过头,那记忆里的面容出现了,只是从前爱屋及乌的慈爱变成了厌弃。
是江延航的父母。
“小航就是因为和你走得太近了才沾染了你的晦气!”
拿起地上的花和册子就往郇时瑧的方向砸来,亓斯骛大步一横,长臂一伸稳稳接住。
他目光沉了下来,意外的发生和郇时瑧有什么关系?这根本是迁怒。
而且,在陵园里闹算什么?平白扰了英灵的安稳。
这一片净土是值得敬畏和守护的,千不该万不该在这里争论。
“你是谁?”
“你还敢和他走那么近?你知不知道他亲近的人都被他--”
“住口!”
亓斯骛先捂住了郇时瑧的眼睛不让他读唇语,又摘下了他的助听器。
郇时瑧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一股钝钝的痛从心底深处密密麻麻地钻出来。
带着疤痕的粗糙掌心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的睫毛抖着轻轻扫过亓斯骛的掌心。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亓斯骛会怎么想呢?
郇时瑧觉得浑身发冷。
虽然他早已袒露过过往,但是,也是他自己决定的,这两个月里,亓斯骛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他胡思乱想着,等眼前再次见到光亮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放下花走了。
不知道亓斯骛和他们说了什么。
左耳再次被轻轻戴上了助听器,“抱歉,我自作主张了。”
嘴上说着抱歉,亓斯骛神情却在告诉郇时瑧,如果再有一次,他还会这样。
郇时瑧愣愣地看着他。
“去吧,把花和小册子给他。”
这一次不会有人来砸了。
回到车上,亓斯骛还是打开了暖气,他看见郇时瑧呆坐在副驾驶上半天没动。
心底浮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侧过了身,锁扣咔哒一声轻响,郇时瑧回过神,对上亓斯骛饱含关心的双眸。
“郇时瑧。”
亓斯骛轻轻地唤着,一如他们坦白的那次,也是在车上。
“别多想,你要往前走,你忘了吗?”
郇时瑧知道,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记忆,被方才猝不及防的遇见而影响了本就沉闷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