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有来得及讲的故事,或许可以在这个时候倾吐一二。
郇时瑧立刻起身,医院的大厅处都设有自动饮水机,前面有位中年人拿着保温杯在接水,郇时瑧排在后面等着,因为不放心亓斯骛一个人,他时不时就会转头去看一看输液区。
亓斯骛笑着朝他点点头。
医院是连接天堂与地狱的中介,急救床的滚轮声与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相互交织,耳畔有焦急的呼喊,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有冷静的交涉也有绝望的疯狂。
谁也无法预知到人生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郇时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甚至想摘下助听器掩耳盗铃般不去听这人间百态。
他不喜欢来医院,很不喜欢。
“小伙子,你接不接水啊?”排在郇时瑧后面的人高声询问了一句。
郇时瑧歉意地勾起一个笑,立刻上前取了一个干净的一次性水杯,倒了半杯冷水又倒了半杯热水,然后脚步匆匆地往亓斯骛那走。
杯子里的水因为动作的急促而晃出来几滴,刚刚倒下去的热水还没有和冷水中和,他白皙的手背上很快就烫出几个红印子,但是他浑然不觉,脚下的速度分毫没有停顿。
“谢谢。”
亓斯骛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郇时瑧还站着,“坐呀,这一时半会滴不完。”
郇时瑧坐到他身边抬眼看了一下点滴的流速,拿出手机打字:“你觉得好点了吗?点滴速度需不需要调整?”
亓斯骛摇摇头:“好多了,这样的速度就可以。”
他见他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像吓到郇时瑧了啊......
也是,亲历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对医院的恐惧肯定深深扎根在了心底,他会担心害怕是再正常不过了。
俩人沉默了片刻,郇时瑧是一直悬着颗心紧张到不想打字,亓斯骛则是在酝酿。
忽而,郇时瑧感到肩膀右侧一沉,脖颈处传来一阵刺刺的触感。
“肩膀借我靠一靠,可以吗?”亓斯骛这次可没有维持他的绅士风度,而是先斩后奏地把脑袋枕在了郇时瑧肩膀上。
他一边唾弃自己装柔弱的把戏,一边又为郇时瑧的默许而喜上眉梢。
“要睡一会儿吗?要不要办个床位?”郇时瑧绷紧的身体稍微放松了点,打字的动作幅度也放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