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有些晕晕乎乎的,好像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空,不论他怎么告饶,对方都不像平日里那么好说话,索.取着他身上的一切。他不住地轻.颤着,目光有都些微地涣散,漫无目的地盯着层层帐幔,忽然视线中看到了什么突兀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藏匿在漆黑的屋顶,吓得他赶紧抓住了钟离瑾。
“我、我好像看见那里有人……”他定睛一看,方才的黑影已经彻底不见了,只剩果露在外的房梁,一切仿佛都是他的错觉,毕竟烛光摇曳,拖拽着帷幔晃动,偶尔看错也是有可能的。
钟离瑾安抚一般亲吻着他的眼角:“是不是困了?宫中很安全,不会有刺客进得来。”
男人轻轻抚过他的一节节脊骨,安慰一般小声轻哄着:“关于上次的疏忽,我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沈珏摇摇头:“大概是我看错了……”房梁上怎么会有人呢,尤其是他的寝殿,宫人们常说这殿内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也的确如此,除了那次意外以外,沈珏还从没在宫中遇到过任何危险的事情。
他的餐食是从食材开始就有专人筹备的,每顿饭之前更是有专人试毒,除了体弱的原因偶尔会感风寒,沈珏基本上连小病小痛都没有过,这般精心地照料,怎么会放刺客进来呢。
他将一切抛诸脑后,重新放松下来,过了好久才梳洗完,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又提起了之前去避暑遭遇行刺的一事,沈珏竟然在梦中遇到了那个身着劲装的男子。
血腥的场面却并未让他再感到害怕,纵使他根本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心底竟然莫名……升起一股信任感。
好像在意识的深处,坚信对方不会伤害他一样。
醒来的时候,钟离瑾已经去上朝了。沈珏累得个半死,今日也不去上课,给自己小放了天假,在宫中游玩放松。
宫人们从未限制过他的出行,只是不论他到哪里,后面都要跟着一大片人。
浩浩荡荡的。
沈珏有意想要一个单独的空间,却没有笨到故意将人支开,只是去了一间阁楼,经过宫人检查打扰完才进去的,让其他人在外面侯着。
沈珏拾阶而上,软底的靴子走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很轻的、吱呀吱呀的声响。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沈珏甚至能看见守在楼下的宫人和护卫们。
马上就快到晚膳的时间了,沈珏没有多的空余可以浪费,他来到顶层,确认不会被楼下的宫人听见,才开口道。
“你在的吧。”
他这话说得笃定,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数,钟离瑾口中所谓的“暗卫”,真的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守在他身边吗?
“我想见见你,之前你救了我的事,我希望能当面感谢。”
虽说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沈珏依旧不喜欢用“朕”这个自称。
想来如果对方真的经常跟随在自己左右的话,应该也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吧?
但一想到那个所谓的暗卫可能会听到他有时候自言自语的嘀咕,以及犯蠢的时候说的话,突然又觉得有点丢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