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的表情瞬间扭曲，痛苦如潮水般涌上脸庞，他别过脸，不敢与她对视。
“让我猜猜。”苏暖向前一步，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能让你瞒着我的事情，说明此事在你心中的分量和我一样重要。”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黎墨，看着他雅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笃定，“在你心中的分量和我一样重的，或者比我还重要的应该是……”
洞穴中一片死寂，只有海水流动的细微声响。
黎墨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苏暖一字一顿地说，“是你的族人。曾被灭族的亚特兰蒂斯人拥有了一次复活的机会。黎墨，我说对了吗？”
话音落下，黎墨浑身一震，眼中闪过震惊与慌乱，仿佛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瞬间揭开。
苏暖看着黎墨剧烈颤抖的睫毛，指尖轻轻拂过他紧握的拳：“看来我猜对了。”
穹顶的夜光水母收缩触须，幽蓝的光雨聚在她身上，“整个亚特兰蒂斯星人的复苏，的确令人心动。”
她转动无名指的蓝钻戒指，戒圈内侧的刻痕在光线下若隐若现，“不过这么好的事情……”
黎墨猛地抬头，深海般的黑眸里翻涌着惊涛：“方法可行，我确认过！只是……”
话到嘴边却被他生生咬回，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响。
“只是需要什么？”苏暖逼近一步，海水在两人间形成无声的漩涡。
“复活族人的代价是什么？牺牲我的性命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穹顶的水母群四散游开。
黎墨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珊瑚屏风簌簌作响，贝壳风铃发出破碎般的颤音。
“不是！”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触手不受控制地缠上她的腰肢，“我不会让你有事！”
掌心的温度很凉，苏暖能清晰看到他后颈暴起的青筋。
“既然这样，把方法说出来，我听听。”苏暖放缓语气，指尖轻轻抚过他深邃地眉眼。
黎墨的呼吸骤然停滞，黑眸里闪过挣扎的光，最终却只是摇头，长发垂落遮住了表情：“不能说。”
“看来那方法很危险。”苏暖轻叹一声，挣开他的束缚退到珊瑚柱旁。
柱身上刻着的壁画在光线下泛着幽光，“稍有不慎我就会死，对吗？”
黎墨的瞳孔猛地颤动，将她圈入怀中。
他的脸颊埋在她发间，声音抖得不成调：“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只是你尽力而为。”苏暖抬手抵在他胸口，手掌下是他猛烈跳动的心脏。
“如果我不可避免地死去，”
她顿了顿，看着黎墨骤然收紧的瞳孔，“你还是要选你的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