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的触手在苏暖腰侧收紧又松开，反复了三次还是将她牢牢禁锢。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喷在她发烫的皮肤上，带着一丝苦涩的气息：“苏苏，我不能失去你……可我的族人……”
很明显，黎墨已经做出了选择。
其实苏暖早都猜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一世他们之间的情分还浅，她知道黎墨是喜欢她的，但那一点点喜欢无法和和亚特兰蒂斯所有的族人相比。
而且这一世，他们都还没有结契，也没有一起经历过生死，比起她对黎墨的感情，黎墨对她不过只是喜欢。
苏暖不知道黎墨到底有多喜欢自己，但她知道，这个喜欢比不过全族的性命。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苏暖冷冷地注视着黎墨眼中翻涌的挣扎，藏在袖中的匕首早已滑入掌心，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至心脏。
她猛地扬起手腕，寒光如闪电般划破两人之间的空隙，锋利的刃口直逼黎墨缠在她腰侧的触手。
那触手正因内心的矛盾而微微颤抖，渗出的淡蓝色黏液在幽蓝的水光中若隐若现。
然而匕首尚未触及触手，一股尖锐的刺痛突然从后颈传来，仿佛有细小的针头刺破皮肤，注入了某种冰寒的液体。
苏暖的视野骤然扭曲，眼前的珊瑚宫殿、发光水母与黎墨痛苦的脸都化作破碎的光斑，耳边只剩下海水流动的轰鸣与自己急促的呼吸。
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坠地，刃口磕在珊瑚地砖上，溅起几点银白的火星，而她的身体已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坠入黎墨骤然收紧的臂膀中。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能感受到黎墨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触手如蛛网般将她紧紧包裹着。
他的脸颊埋在她的发间，滚烫的泪水混着海水滴落在她颈侧，声音抖得如同破碎的风铃：“对不起，苏苏……为了复活族人，我只能这么做……”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背脊，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我向海神起誓，绝不会让你丢了性命……哪怕用我的灵魂作为交换……”
苏暖再次睁开眼时，冰凉的石板正贴着她的后背，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她下意识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酸涩的抗议。
她发现她已经在海水中，却可以自由呼吸。
一个想法闪过脑海，指尖微微颤抖着抬起，左手食指上的蓝色结契环刺得她眼眶发疼。
那幽蓝的光芒正随着她微弱的心跳明灭，属于黎墨的结契环缠绕在手指上，仿佛在无声嘲笑她的反抗。
“黎墨……”用尽力气发出的声音，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难怪她可以在海水中自由呼吸，黎墨竟趁着她昏迷和她结契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上的亚特兰蒂斯传统服饰却成了束缚，层层叠叠的月光纱裙缠着她的双腿，银丝绣成的鱼尾纹在幽暗中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