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娇小美丽的oga穿着小羊皮外套,脚踩一双高跟鞋。她特意打扮过,乌黑头发盘成丸子状,碎发用一枚金黄的银杏叶发夹固定。整间公共大教室弥漫着一股独属于oga的轻快气息。
“玛格丽老师最近好像心情不错。”
林渝嘀嘀咕咕地在课本上写军事策论的题,拉了拉身边beta青年的手臂。
瞿清雨从黑甜的梦境中艰难挣扎出来,累得没听清他说什么:“什么?”
干什么都会手生,一星期前他和所有军队中的医生开始见缝插针手术,借此维持手感。
昨晚去了基地医院,他一整夜断断续续睡了两个小时,轮班的时候和方诺文彼此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对视。
方诺文大概是尴尬,咳嗽两声说:“我没看值班表。”
言外之意不是故意和他撞上。
瞿清雨交流欲望低下,拿着513号床的病例本和他做交接。他手腕细瘦,白得血管分明,这样的血管好打针。这么细,难以想象拿手术刀剖人肚皮会那么果决。方诺文没忍住盯着看了会儿,没话找话说:“……血压还行吗?”
“还行。”
瞿清雨:“下午ct出来你再看看。”
“暂时不能手术……”他说了一通,发现方诺文没听,顿时有点无语。
方诺文回过神,懒洋洋说:“我听见了,瞿医生。”
“回去睡?”他说,“剩下交给我了。”
瞿清雨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血丝。他也没跟方诺文客气,收了东西要走。方诺文站直了身体,忽然说:“有没有兴趣换个alpha。”
瞿清雨笑了。
他穿得不多,衬衣外套了毛衣,长裤笔直。通身颜色饱和度低,偏偏唇色和瞳色都明艳,在医院冰冷瓷砖墙下给人视觉的强烈冲击。眼尾收窄,前勾后翘,挑起的弧度冷淡又戏谑。
抱着几本书,方诺文猜测是医学,或者人体解剖相关。
在此之前他对beta有极大偏见,他出身医药世家,接受最好的教育,师从最好的教授,又是alpha,没有敌手。他一路顺风顺水,直到在进北部军事基地前,被一个beta压了一头。天之骄之一朝落败,他所有狐朋狗友找来赢过他的beta资料,大约在背后使过不少绊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老师让他不要太骄傲。一个靠身体上位的beta,他对此不以为然。
他看完了对方在战场上的手术记录,有几宿没闭眼。战场血肉模糊,他长了眼睛,抱着垃圾桶吐了两天才能勉强忍住放下录像落荒而逃的冲动。
血腥、现实,设施简陋局促,不同于医院洁净手术台。对方由蹲变跪,膝盖上在石子上压出数道伤口。
他的手在发抖,施救过程却是正确冷静的。
远处炮火和枪声混杂尖叫,方诺文大量扫过了对方的手术记录,扪心自问他是否在那种情况和强度下保持头脑清晰。
“方家在制药一行上没有对手,我看过你的诊所记录,你辅修过生物医药。”
方诺文神情不自然:“有没有兴趣干别的。”
对beta来说,制药这类工作更适合他们。
瞿清雨没有对他的提议产生兴趣:“现在没有,以后再说。”
“整个军区基地在传赫琮山的oga,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另一只在你手里?”
方诺文胜券在握:“想必不在。”
瞿清雨停下。
两个月没有听到对方的消息,以至于传到耳边的字眼像做梦。
他稍侧了侧头,索然无味:“你向我伸出橄榄枝,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你的信息素也会因没有oga而紊乱?”
方诺文家中有人豢养年轻貌美的beta,他的长辈会和oga度过易感期,这没什么冲突,他从心底不觉得这有什么。
方诺文无所谓地说:“找个oga度过易感期,你情我愿,结束后一拍两散。”
瞿清雨了了一笑:“是吗?”
他脚尖微微上前一步,姿态若即若离。在织网一般落下的细长眸光中,方诺文无法拔出自己的脚,他听见对方笑出声来,说:“那么,你默认我可以和其他任何一个alpha发展肉体关系……你对一段关系的认知是这样?”
……
“心理问题嘛,在战场上是无法避免的,大家把它当作正常的情绪处理就好了。”
玛格丽仍像只花蝴蝶一样在讲台上转来转去,天气寒冷,她短裙裙摆花苞一样绽开。
林渝窃窃私语:“我猜玛格丽老师的信息素一定是花香。”
瞿清雨身边的alpha没忍住反驳:“我记得当年论坛的评选投票,说玛格丽老师的信息素是梨子味。她的信息素等级也很高,位居oga中的前十。”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林渝呆呆“啊”了声。
私下议论oga的信息素味道不礼貌,alpha闭上嘴,很快转移话题:“最近玛格丽老师这么高兴好像有原因。”
冬雪盖一层松枝。
下课时所有大教室里的人刹那安静,霍持从教室门口走进来,他是训练营的总教官,所有人起立:“长官!”
遮风帘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