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上装摄像头。”
瞿清雨和他对峙,不懂地问:“为什么?”
“白昼、薄云亭、索弗和徐平敛。”
赫琮山温和地说:“我说过,你身上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
瞿清雨沉默。
他们彼此双双沉默。
瞿清雨太阳穴跳动:“赫琮山,我们必须分开。”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活在针孔摄像头下。
赫琮山这样想,将他衬衣领口的领花拨正,漫不经心说:“我答应了?”
“世上有这么好的好事?”
瞿清雨听见他沉沉道,“你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分开就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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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渝拖着疲惫身躯从淋浴间回到宿舍,没看到自己的舍友。他碰见了一只大青虫,跑的时候一不留神扭到了脚,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路。门口站着一名陌生的alpha,他俩四目相对一会儿。对方腼腆地把手中的烧伤膏放下,问:“瞿医生……”
“长官。”
“长官。”
林渝和alpha不约而同一顿。
走廊上有大概十名查房点到的alpha教官,统计他们的受伤情况。教官的压迫是刻在骨子里的,所有人站在门口,一板一眼回答自己的伤情。
“报告长官,小腿骨折。”
“报告长官,擦伤。”
“报告长官……”
一名alpha下士走到林渝面前,林渝老老实实说:“报告长官,扭了脚。”
“能下地吗?”
林渝点点头。
对方在记录仪上打了个“√”,刚要再问什么,神色忽然一变。林渝不明所以地抬头,所有查房的alpha教官统一放下文件夹,齐声:“长官。”
黄昏时分,侧边堆了一层未来得及清扫的薄雪。一名alpha军官从楼梯口拐上来,军裤拔出优越腿长。他通身没有任何军衔的标志,路过其中一个宿舍时问了两句情况,说话简短有力。
他很快走到了自己面前。
林渝傻站在原地,讷讷:“长……官。”
alpha军官稍点头,目的明确地从他侧边进入宿舍。林渝呆呆地跟着他往里走,目睹他带走了一整套室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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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
水缸里的温水满到外溢。
瞿清雨狼狈地呛了口水,他浑身湿透,表情却是冷静的:“赫琮山,我们谈谈。”
他身上湿透了,布料贴在平滑腹部,腰肢柔韧瘦窄的一截。水汽在浴室内弥漫开,他像象牙、珍珠和白色绒毛堆成,柔软、白腻,掐尖的嫩芽一般触感。
半仰头看人时沾了水的唇瓣很诱人。
赫琮山一边卷起衬衣袖子一边不带情绪“哦”了声,他半弯腰,单手撑在浴缸边缘:“说说看。”
他的意思是说了再决定谈不谈,有没有谈的必要。
……七处针孔摄像头。
七处。
瞿清雨头脑清醒:“我做战地医生的时候你救过我,我对你一见钟情。长官,绝无半点谎言。”
赫琮山笑了一声:“继续。”
“我对你有一些……”
瞿清雨说:“职业滤镜。”
赫琮山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但不管什么样,我还是很喜欢。赫琮山,我是真有很喜欢你的时候的……在用k-ii的时候,我不会否认。”
我是爱你,到此刻还爱。直到今天,我仍企图通过种种方式说服自己,譬如你和我认识中的上校不一样,譬如你很过分的地方。这能让我好受一点儿,是你不够好,你太差劲了。
或者……我也没那么爱你,所以我决定放弃你。
首先,针对第一点,你对我很好,我想了又想,没什么过分的地方。
其次,没什么好不能承认,我就是丢了心。
以至于我只觉得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我知道正常相互信任的伴侣不会在对方身上装针孔摄像头。我可能伤害到了你,在自己并没有发现的时候。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人。
而你对我越好,我越认为,alpha还是该和oga在一起。
我并不想事情走到我不得不将你送给另一个oga的地步,太难堪了。
停在这里非常好,我对爱的一切幻想。
爱不是人生的全部。很少有人能幸运到什么都拥有,就算有,也不会是我。
我决定走回原本的轨道,我确实爱你,伴侣身份太脆弱了,我必须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