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你说对吗,表妹?”
他说罢,便轻笑一声,负手向外走去,径直离开。
姜清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下意识伸手扶住了桌案,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太子的这番若有若无的敲打,她听懂了,也不得不如实传达给哥哥。
她知道,哥哥只会坚守心中正道,不会因年少时的情分和如今的亲缘关系就倒向太子。可是,他明面上又该如何做呢?若对太子不理睬,只忠于皇帝,难免会招致太子的嫉恨;若是倾向于太子,又会引起皇帝的猜忌。不论怎样,哥哥都很难做。
这巡捕营的差事看似光鲜,实则却是块烫手山芋,令人无所适从。
姜
清窈无力地闭上眼。
*
许是夏日酷暑难当,太后的身子也多有不适,整日与汤药为伴,虽不严重,但却迟迟未见好转。皇帝忧急不已,日日都召太医问话。太医皆道太后病症并不凶险,但因年迈,还是要万分小心才能度过此难关。
长公主身为太后养女,便提出要入宫侍疾,代替忙于政务的皇帝尽孝。而闻萱宜身为太后疼爱的小辈,自然也寸步不离守在病榻之前。
以太子为首的诸皇子和公主亦轮流前去侍疾。
不知是不是长公主善于体察太后心意,在她侍奉下,太后的情形渐渐有些好转,只是人依旧病弱,一日有大半日的时候都在昏睡着。
这一日,闻萱宜陪着长公主服侍太后用了汤药,这才轻手轻脚退了出来到了外间。
“母亲,歇息片刻吧。”闻萱宜倒了茶,奉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却无心饮茶,只克制地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搁,怨怪的目光直落在她身上:“你这孩子,我好不容易借着此次机会能在母后面前多说些话,你却不肯按照我的吩咐去表明心意。”
“太子殿下孝顺,日日都会来淳安宫问安,既如此,你为何不肯想法子多和殿下说上几句话?”
闻萱宜面无表情:“母亲,女儿和太子殿下向来生疏,无话可说。”
“你——”长公主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孩子为何这么倔强?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为了闻家的以后着想?”
她见闻萱宜默不作声,又缓和了语气道:“萱宜,以你的出身和家世,若是嫁给旁人,我心中总是觉得不平。这么多年,我悉心培养你长大,不是为了让你去结一门辱没咱们家世的亲事的。你是我的女儿,是当今天子的外甥女,唯有你,才担得起太子妃之位。”
许久,闻萱宜终于开口,声音淡淡,不带丝毫情绪:“母亲,我对太子殿下并无半分多余的情分。您为何一定要强人所难?难道,您忍心看着我被迫嫁给根本不喜的人,勉强而痛苦地过日子?”
“太子殿下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又贵为储君,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若是连太子殿下都入不了你的眼,我倒不知,你日后该嫁给何人?”长公主气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