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乱葬岗的荒草上。楚翎和萧清欢并辔而行,拓跋兰图骑着她的雪顶黑马紧随其后,银发在风中扬起,像一面不会褪色的旗帜。她忽然伸手摘下腰间的狼牙匕首,抛给楚翎:“接着!漠北的谢礼,比中原的令牌有意思些。”
楚翎接住匕首,指尖触到刀柄上的狼眼纹路——那是活物的眼睛般的琥珀。他抬头看她,却见她冲他眨眨眼,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初升的朝阳,比任何宝石都璀璨。
“楚翎皇上,”她的声音带着漠北的豪迈,“下次再敢叫我‘拓跋公主’,我就用这匕首割了你的胡子!”
楚翎失笑,忽然想起密信里的“拓跋兰图亲率三万铁骑......”,想起她在朝堂上红着脸称臣的模样。原来这只“雪岭雌狐”,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而是真正的草原王者。
风起,云涌。三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交织在一起,像一幅即将展开的铁血画卷。而他们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黎明下,一场关于江山、关于真相、关于情义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远处,皇宫的飞檐已隐约可见。萧清欢摸了摸发间的兽骨发簪,拓跋兰图的体温似乎还留在上面。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对方也正看着她,晨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让她想起漠北歌谣里的太阳女神。
“兰图,”她忽然开口,“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看江南的梅花。”
拓跋兰图挑眉:“比漠北的雪还白吗?”
“比雪更软,更香。”
“那我要带十车奶酒去,醉倒在梅树下!”
楚翎听着二女的对话,忽然策马加速。风卷起他的大氅,露出腰间两枚令牌——雄鹰与毒蛇终于不再对峙,而是彼此咬合,像极了此刻并辔而行的三人。
他望着前方的朝霞,低声自语:“萧清欢,拓跋兰图,我们的仗,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仗。”
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沈砚握着染血的朝珠,望着窗外的晨光,忽然露出阴笑。他摸了摸袖中的蛇形玉佩,玉佩上的雄鹰刺青与令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玄鹰卫最高指挥权的象征。
“萧清欢,谢危,还有那个拓跋小丫头……”他低语,“你们以为拿到名册就能定我的罪?可惜,陛下早就忘了,当年是谁在他耳边说‘沈如霜通敌’,是谁替他清理了朝堂上的绊脚石……”
他转身看向墙上的大楚地图,指尖划过漠北疆域,忽然抓起朱砂笔,在上面狠狠画了个叉。“既然你们想玩真相游戏,那就陪你们玩玩。不过……”他嘴角扬起残酷的弧度,“在那之前,我要先让你们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阳光终于洒满京城,却照不进沈砚眼底的阴霾。而在这阳光之下,三个人的命运,如同三根绷紧的弓弦,正等着射出最关键的那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