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青了。
“怎么办?我就是说说……”温英伯求助地看向其他人。
那些人纷纷移开眼睛,不敢和他直视。
黎恪叹气道:“谁知道呢,且等等看吧。”也让他看看姜遗光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温英伯却只觉得这句话仿佛是在说?他死?定了,眼泪当即就要落下来,黎恪一眼瞪过?去:“又没说?必死?无疑,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温英伯把眼泪逼了回去,其他人挡着了,没叫看见。
五个人都刻意把自己隐藏起来,拱肩缩背的,眼睛乱瞟,在灰扑扑的街道上并不显眼,看上去就是几个凑在一块儿聊天的闲汉。就在不远处街角也有一堆人坐在一块儿嗑瓜子聊天呢。
再隔一条街,就是白家所在。
白家宅子很好认,三进院落,石墙青瓦高牌匾,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犹龙第,有门第兴旺之意。
“白家外面守卫多,还养了狗,不好进去。”名叫毛一程的人说?,“我刚才登门求水喝,门房倒和气,给我倒了茶水上了几样点心,我听?到了狗叫。不过?别的不好问,门房嘴紧得很。”
毛一程生了一张圆圆讨喜的脸,看上去憨厚喜庆,要不然?门房也不会放心让他吃茶。
“白家祖辈当过?官,现在当家的又是个举人,自然?无人敢扰。”
一众人说?这话时?,免不了有些艳羡。
他们?也都是读书人,怎么会不知道考试的艰难?能中举人,已经可以当官了,这位白家的当家人听?说?还很年轻,更是前?途无量。听?说?他还要考,到时?等他考中,那可就是进士了!
即便他们?现在都成了入镜人,和当官无缘,可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想法的。
唯有黎恪心无波澜,只想着该怎么混进白府。
和其他一无所知的几个入镜人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但不及姜遗光。
将?离,白茸,白司南……三个人,到底谁有鬼?还是每个人都有鬼?这场死?劫又是要他们?做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幻境中的确不能招惹将?离,可一味远离躲避,只会永远困在幻境中。
黎恪想过?要不要用以文会友名义?上门先求见,可他身上并无凭证。即便发拜帖,总也要盖个章或证明来头才是,否则门房哪可能放人进去?
他们?进幻境时?,只在身上荷包中习惯性装的几样物什,比如火镰或是火折子、细绳、短刀、一些银两等,至于其他例如关于身份证明等重?要物件,怎么可能带入镜中?
昨晚要不是他们?出钱够多,看着也不像恶人,客栈掌柜的也不敢让他们?住下。
“那该怎么进去?”众人犯难。
他们?是突然?出现在幻境中的,什么身份都没有,又如何登一位举人老?爷的家门?
黎恪:“或许未必要我们?进去,我们?可以引他们?出来。”
那位白家小姐白茸,不就很喜欢出门吗?要是能和她碰面,或许有转机。
他们?之中有人身手够好也行,可惜包括他在内的几人看上去都不像能够出入白家如入无人之境,善多倒是可以,但……他身上也有古怪,如果可以,他最好远离白家。
黎恪心想,姜遗光选择留在客栈,或许就是出于这个考量。
“黎兄说?的是,那白家看着有点邪乎,我站在巷子口?往里看都感觉阴森森的,谁知道里面……”那人还没说?完就被?黎恪严厉投来的眼神制止住,顿时?惊出一身白毛汗。
他差点又说?了不该说?的!
黎恪沉下脸:“虽然?我刚才只是猜测,但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你们?自己找不痛快,也别拉着别人。”要是白家本?来没有诡异,被?他一说?就有了,岂不是更糟糕?
那人连连道歉,再不敢乱说?话。
黎恪听?着他们?更小心的议论?,感觉不对劲。
按照昨晚的情?形来看,第一人说?夜深了要休息后,他们?所有人立刻就困了。
昨晚在拍卖时?报了价的那个人姓张,字源生。
如果真的是因为张源生的报价惹怒了将?离,他应该当场就暴毙才对。为什么会等到回到客栈,他说?起将?离看他的那一眼,又提到忌讳以后才死?去?
原先因为姜遗光的警告,黎恪连想都不敢去细想,生怕招惹忌讳。可现在温英伯还活得好好的,他心里又有了怀疑,他在心里将?昨晚发生的一切事再度倒推,慢慢瞪大了眼睛……
昨晚从第一个人说?起休息,到第一个人打哈欠,中间相隔时?间不到半盏茶。
再往前?推,张源生说?起自己报价后将?离姑娘瞪了他一眼,另一人提起“这可能是将?离的忌讳”,之后到张源生死?去,这之中相隔的时?间,也是约莫半盏茶时?间。
所以,昨晚死?去的张源生,死?因不是因为他在青楼里报价——
而是因为他回客栈后先提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