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打量,一丁点细枝末节也不放过,一一记在心里。
他很快发现人群中有那么一两道熟悉的身影,只是天太暗,灯笼又太亮,光影交错分明界限落在每个人面庞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分不清楚。
但其中一人他实在太熟悉了,即便光影模糊他也能认出来?,那是黎恪。
他没有贸然前去相问,而是继续装作素不相识。
心里却升起疑问。
为?何他们总是能在死劫中碰面?他和?黎恪已经渡过好几次死劫了,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由得又想?到个问题……
死劫的幕后会?有操纵者吗?否则为?什么常把相熟之人凑一块儿?例如他和?黎恪。
可?他在藏书阁看卷宗时也比对过,入镜人那么多,怎么会?每次都?碰上熟人?更何况黎恪早就渡过十重之后,他才第八回而已。
这些怀疑藏在心里没说出口,姜遗光眼珠子悄悄转一圈后,重新回到台上。
台上,丝竹声渐歇,女子之舞也定格在其弯下楚宫腰,盈盈下拜的姿势上,美人比花娇。
老鸨模样的中年?女子才带着笑上台来?,声称这是她们百花楼里花大力气培养的花魁。只是这百花之首点花魁却不叫牡丹,反而只是一株芍药——她为?自己?起名为?将离。
听到这个名字,姜遗光一怔。
他写过一本极为?诡异的话本,话本之中的女子不正是将离?
同样的名姓,同样格外美丽脱俗的容貌,同样身为?妓子……
是巧合,还是……
不,哪有那么多巧合?
姜遗光心想?:过去解决这话本带来?的“念”时不见渡死劫,如今自己?身陷孤岛,被另一种危险威胁着,这“念”反而被解决了?被谁收入了镜中?
否则……为?什么会?有这重死劫?
这“念”不是一直因自己?心绪而生出吗?那个解决的人又是怎么将它收进去的?
台上台下气氛愈加火热,人人都?想?要这位将离姑娘,都?贪恋其美貌无双。
叫价声一声比一声高?。
将离则站在台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众人,好似这场买卖事不关己?。
但到最后……这场拍卖最终止在一女子手中。
姜遗光记得很清楚。
这话本脱胎于世并非出自他本意,他更是怀疑那本话本是被鬼迷了心窍才写出来?。但不妨碍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事情真是按着话本上的发展不变的话。
果然,一道高?亢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
“不管别人出多少,我?都?出比他们高?一两!”
是白茸。
她不知为?何女扮男装混了进来?,又在大庭广众下,花大价钱买下了将离。
在其他人眼中,白茸于将离,必定是犹如再生父母般的存在,将离若是知道好歹,一定对白茸感恩戴德。
可?事实并非如此……
亲眼见着白茸买走将离,场下人还有点不甘心,仍旧喊价。可?惜他们都?抵不过白家富裕,一个个拜下阵来?。
老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一个女妓子,被女人买走,这算怎么回事?可?来?者即是客,这位白姑娘能出得起价,她总不能把人往外赶?
心不甘情不愿下,将离还是归了白茸。
台上,台下,一明一暗。
站在光亮下的将离盈盈叩拜,口称感念恩人救她于苦海。台下,身着属于其兄长?的男子装扮的白茸微微一笑,让将离姑娘不必介怀,只需陪伴她左右便好。
之后,两位女子便离开了。
入镜人中有身手好的离席去追,可?不是在楼里迷了路,就是被拦住要求付钱。姜遗光飞快给了钱追出去,却见青楼门?前一架青油布顶马车,载着人跑得飞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他本想?追上去。
马车后的车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熟悉的脸来?。
姜遗光便停在了原地,没再追上去。
他直觉如果自己?非要追上去,很可?能会?死。
想?了想?,还是退回楼中,此时大多数人已经散了,在楼里找其他姑娘寻欢作乐。
跟着混进来?的入镜人们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左看右看也瞧不出危险,随大流跟着抱怨一番后,也“散开了”,往大门?口去。
入镜人和?镜中“普通人”很好区分,一眼就能辨出。散开后,他们才有机会?聚在一起。
这重幻境的场景很大,一同出门?后,街道两旁场景与寻常夜市无异,热闹繁华。众人身上都?带着钱,不知谁先起的头,总之,大伙决定先去客栈开间房后,聚集到一起商议事情。
一共十二?人,或站或坐挤在屋里,各自介绍了自己?姓名。
黎恪不动声色地移到姜遗光身边,对了个眼神,后者轻一点头。
前者在看见姜遗光的一瞬间,心里有微不可?觉的刹那放松——他一直担忧姜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