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的石块上却沾着血,血迹一直蜿蜒往上去。
“沿着这儿,往上走?。”黎三娘指道。
她忽地察觉到什么,猛转过身,几乎是叫出声来:“还有一个人呢?”
张成志顿觉不?妙,回头看去,心头便是一凉。
他们?来了有七人,可现在,怎么只剩六个人了?
少了谁?
其?余人面面相觑。
“谁?”
“什么还有一人?”
“只有我们?六个,还有其?他人吗?”
很快,张成志也迷糊了:“三娘,我们?只来了六个人,哪里还有一人?”
黎三娘骂道:“我们?来时?是七人!你?们?又中鬼惑了,连老陈都忘了?”
张成志为难:“什么老陈?有这个人吗?”
黎三娘索性取了镜子?给?每个人都照一照,这帮人先是惊异,而后很快想起了老陈是谁,一个个面如土色。
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一个人,他们?还忘了。要不?是黎三娘在,估计他们?的人全都消失了也察觉不?到。
“跟紧点,互相抓着手,别走?散了。”黎三娘叮嘱后,取了镜子?开道。
没走?几步,众人皆目光一凛。
有脚步声从上方?传来。
黎三娘停下脚步,却见不?远处七转八弯被?树丛遮挡的小路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人肩上还扛着个老人。
“善多??!”黎三娘惊喜。
镜子?照过去,姜遗光没有异动,她就知这人是真的了。
姜遗光看见黎三娘和她身后的张成志,也露出个意外表情,向她走?去。
“许久不?见。”姜遗光同他们?客气道,“劳烦你?们?五人来找我。”
姜遗光给?他们?介绍:“这位是白冠文先生,只可惜,他在山上已经被?害了,我没能救他。”
张成志道:“无妨,你?已尽力了,这都是赤月教?惹的祸,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低头看了眼上半身倒下去的老人,试探地伸手去要探他鼻息,却惊悚地发现,对方?的头,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张薄纸。
话?是这么说,他们?也只能将白冠文已死的消息发往上京。
只希望陛下不?要迁怒姜遗光才好。
话?说完,他才感觉到了不?对劲,扭过头一点人,大惊:“怎么又只剩五个人了?”
为什么又消失了一个?
这下他也不?安起来。这山中诡异实在古怪,悄无声息就让人消失了。就连黎三娘这样的高手也没有察觉。
黎三娘道:“快走?吧,他们?既然消失,多?半找不?回来了。”
鬼都是她召出来的,于情于理,她都要解决。黎三娘边走?边用镜子?这照照那照照,叫她收了好几个鬼魂。
回到县城后,当地县令立刻来拜见,却被?要求送一口棺材来。
那位当世大儒,被?山匪杀害了。
他们?只找到了对方?的尸首,带回来收殓。
各地都有近卫联络点,张成志让人把消息传回去后,自?己带着那批人送白冠文尸首上京。剩下几个近卫则继续护送姜遗光、黎三娘二人南下。
白冠文之死,不?是小事。
要是白家查到了姜遗光或黎三娘身上……也不?知陛下会不?会保他们?。
张成志心想。
几人分别后,姜遗光和黎三娘再度坐上了商船,一路南行。
殊不?知,再过几日?,整个京城、乃至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要因为白冠文之死震动。
黎三娘也很有些感慨。
她见到了白冠文的尸体,她也见过白冠文生前的模样,持高笏,着彩衣,门下弟子?众多?,与人论道时?侃侃而谈。死时?也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无论生前多?么光彩照人、又或富贵滔天、权倾朝野,死后不?过一具尸,也要腐烂、生虫,和其?他人无甚分别。
陛下应当会将这个罪名,牢牢地扣在赤月教?上。
赤月教?劫走?了白冠文,又害他死了。
天底下的读书人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做呢?
船只行进速度很快,六月汛期本该涨潮,江水涌动得厉害,时?不?时?有大浪。但掌舵的是个好手,船只在浪里穿梭颠簸,但总是有惊无险。
换过好几艘船,总算只剩最后一站就要到九公子?他们?等?的县城。
姜遗光早就从黎三娘那儿知道了正确的日?期。白冠文原来收到的信,日?子?都是错的,害他还以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现在,白冠文死了。
死在那封信的日?期和现实重合之日?前。
但那封信并没有停止,因为姜遗光也开始收到了信。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信,可这回无论他怎么用镜子?去照,那封信也好端端地待在他身边,用他的字迹用他的名字给?自?己写了一封语言错乱的信。
姜遗光并不?很在意。
他去找黎三娘,敲了门,对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