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船上等?待。
江水悠悠。
黎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也戴着斗笠,周围垂下布料,阻隔大半视线,他小心地撩开?一点,往四?周看去。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
红色的月亮,红色的月光。
小船夹在两条大船中,江水平静无波,连影子也……
等?等?,影子?
黎恪心跳得很快。
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坐在小船上的两人的影子……
黎恪没有?明说,只对兰姑道:“不必担忧,善多很快就回来。”说吧,他悄悄地低头往江水中看着自己的影子。
掀开?一条缝,往下悄悄看去。
微红的江水表面,照出一张狰狞可?怖的惨白面庞。
黎恪一瞬间收回视线,安稳坐着。
斗笠下,面色凝重。
他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什?么。
而被他忽略的东西……
……
禹杭地带,有?一处离地不过几十丈远的小岛,小岛正好在江水中央。那小岛十分隐蔽,看着无甚出奇,让它有?一点好,就是不论旱涝,都不影响什?么。
赤月教的教主,就住在这小岛上。因此,这座岛也叫做红月岛。
赤月教并不急着扩张地盘,他们?一直奉信,忠心比数量更重要。
凡要入教之人,必要经过重重考验,确定对赤月教及教主忠心耿耿,才能入教。
所有?的教徒最羡慕的人就是二十八星宿将军。
他们?能最近地聆听教主旨意?,能更多感知红月恩泽。
每一天,红月岛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教主并不严苛,相反,他无论是对待帮众,还是对几位将军都十分和气,他越是和气,越无人敢冒犯他。
人人都敬爱他,畏惧他,又不吝惜用各种方式讨好他。
今日?,红月岛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教主平日?喜欢点起?灯来,把整个小岛照得明亮,今日?,他却没有?点灯。
他坐在岛上最高大的松树下,二十七星宿将军都在他身前。
再往前不远处,是数百位帮中教众。
他一人坐着,其他几百人都站着,却显得他比那几百人还要更高大些。
“毕宿没有?回来,他的船也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教主和气地问。
他的声音很普通,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的长相也很普通,只比寻常男子高大一些,穿着齐整些,皮肤黝黑,一双眼睛也是漆黑的,好似能看透人心。
他问了话,底下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谁也不知道毕宿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不见。
“没有?人说是吗?”他笑了一下,“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没有?怪你?们?。我只是想问问,今天谁最后一个见到他?”
一个身量适中的男人立刻走出来,跪地叩首:“是我。”
“鬼宿,是你?啊……”他问,“你?当时看见他是怎样的?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回,回教主,他说,前头有?弟兄传话来,说见到了挂皇旗的船,他就决定去了,他还带了一百来个弟兄……”
教主叹息:“我说过了多少次,不要去和皇帝的人硬碰硬。只来了一艘船,那能是来围剿我们?的吗?让他过就好了,何必找麻烦?”
“可?是最近都听说皇帝要发兵来打了。”
“听说?你?们?都听说了?”教主心平气和,“你?们?是听谁说的?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可?靠吗?”
一连串问话,叫前面几百个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有?红月保佑,即便当朝皇帝想要除去我们?,我们?也会大难不死。”他笑起?来甚至有?点憨厚,说的话却令人胆寒。
“谁最早传的话?”
半晌,一个人走出来:“是我,我听说的,教主,是我的罪过。”
“危月燕。”他不赞同地摇头,“怎么会是你??不是不是。”
危月燕掩面,低头退下。
“说吧,到底是谁?”
人群里?终于又出了一个人。
他原本就站在人群最尽头,踏前一步,道:“是我。”
“心宿。”教主认出了这个最早陪着自己闯荡生死的兄弟,不免叹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早说过,现在还没必要和皇帝打。”
“等?红月降临之日?,才是我们?的时机。”他说,“你?不信上天的指示吗?难道你?没有?听到红月的声音吗?”
心宿握紧了拳头,大叫起?来:“你?永远只说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都老掉牙走不动路了再打?”
“那狗皇帝有?太子,没了太子还有?好几个皇子,没了皇子还有?公主,还有?王爷。光临安王底下就几十个孩子。就算姓姬的全死了,我们?再不动手?,也轮不到我们?了!”
“什?么红月,红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