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铮猛地转身,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锁定这不速之客。肩章上的雨水折射着冷光,他挺拔的身躯像一堵墙,挡在混乱的现场与神秘人之间。“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陆临野。”男人报上名字,视线终于从尸体移开,迎向周铮审视的目光。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审视的重量,仿佛要将周铮坚守的一切都看穿。“你们叫它凶杀现场?不。”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毫无温度的弧度,“这是‘审判者’落下的第一子。这枚棋子,是邀请函。”
他向前一步,逼近周铮,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片血污浸染的空气。陆临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却字字如刀:“周队长,你闻到了吗?这血里的味道…...霖江市‘公平’的价码,几时变得这么便宜了?”
周铮瞳孔骤然一缩。
陆临野的目光扫过棋馆破败的四壁,掠过那象征性的血棋盘,最终定格在周铮紧绷的脸上,抛出一个更尖锐、更致命的诘问:“一个被遗忘角落里的棋子,却用血染红了棋盘的中心。你说,‘天元’的对面,坐着的是谁?这盘棋,又是下给谁看?”
雨声骤然密集,仿佛万千细密的鼓点敲打在紧绷的弦上。废弃棋馆内,血腥味、雨腥味、还有两个男人无声对峙间迸溅出的无形火星,共同勾勒出深渊狰狞的入口轮廓。
而就在这时,一名技术警员在尸体紧攥的拳头里,艰难地抠出一张被血浸透、揉成团的纸条。他颤抖着展开,上面的字迹是用某种尖锐物蘸血写就,扭曲而癫狂:
“公平只是谎言!”
“天元落子,劫起深渊——审判者。”
陆临野看着那张纸条,眼神深处,一丝了然的冰冷幽光闪过,仿佛早已知晓答案。他微微侧头,看向窗外被雨幕笼罩的、霓虹闪烁的城市轮廓,轻声自语,又像是对周铮最后的叩问:
“听到了吗,周队长?棋局开始了…...第一个‘劫材’,会在哪里出现呢?”
血棋已落,深渊睁眼。一场以城市为枰、人心为劫的残酷对弈,在“忘忧枰”的血腥里,正式拉开了帷幕。而陆临野手中那把收拢的黑色长柄雨伞,伞尖正无声地滴落着浑浊的雨水,仿佛…...他刚从更深的黑暗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