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师三字从李密口中吐出,入了赵佗的耳。
当真如一道雷轰!
旁人听见“周天师”或许还要时间反应一下,他这痴武之人却瞬间明白是谁。
那不起眼的草垛旁,忽然一道青影翻飞袭来!
赵佗正与李密对掌拼斗内力,避无可避。
李密虽是一方霸主,但被张须陀所伤并未痊愈。
因此,方才李密突然用地煞功偷袭,他也能凭借一身功力挣脱那股力道。
赵佗心思电转。
‘刻下只要抗住这人一击,我便借他的力道摆脱李密地煞掌力,哪怕拼着受伤,太守府与尤宏达的人转瞬压上,局面立时反转。’
‘这人虽有宝书,但功力尚嫩。’
‘我的太岳护身罡气练了四十多年,皮毛筋骨间尽有流动之罡。’
没错!
他想破我的罡气,那可难得很!
赵佗心念一动间,脖颈再度鼓气,这次以蛤蟆功为守,让护身罡气快速流动!
而周奕两指相并,已点在他的后腰上!
正是督脉命门穴!
赵佗外练之功强悍无比,周奕这一点,如同点中铁皮。
但天寒凝霜法带着他的真气直接自少商穴冲出,狠狠击在罡气上!
真气如剑,赵佗顿感一寒。
这全性秘中法门,连周奕斗转星移都卸不去。
赵佗罡气虽强,密不透风。
但周奕以点破面,陡然发劲!
那真气寒剑,如同刺向一层窗户纸,直接把太岳护身罡气给贯穿了!
赵佗瞪大双目,面布惊色,
死死感知那一道侵入体内的气劲。
护身罡气,被破了!
这怎么可能!
他浑身一僵,被寒气冻得打了个哆嗦,因他与李密对掌,真气一直在快速流传。
寒气侵入,随他体内真气奔流。
霎时间从命门过任督二脉,直接全身僵硬!
一股透彻心扉的寒...
完了...
寒冷让赵佗的大脑清醒起来,他这才若有所思,想到了关键,压着声音道:
“这...这便是太平鸿宝吗?”
“了不起,不愧是宝书...”
眼中闪过痴狂与贪婪,跟着仰天喷出一口血。
“呃~!”
李密冷冷一笑,一掌打在赵佗身上,故意错开心脉,没将他打死。
这一口血污,溅得李密满身都是。
但他一点也不嫌弃,反手将赵佗朝身边一拿。
他的长刀被赵佗打掉,于是从怀中摸出周奕所赠的宝刃,直接架在赵佗的咽喉上。
周奕看到那宝刃,心头微微发毛。
赵佗被李密挟持,歪着脑袋,胸口嘴边都是血污,脖子上被架着一口锋利宝刃。
本该处于绝望之中,没想到,他竟然非常镇定。
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周奕身上。
没管身后的李密,反带着虚弱的声音对周奕道:
“周天师,我找你许久没想到你自投罗网。”
“这...这太平鸿宝妙得很,竟能打穿了我的护体罡气,你将宝书给我,赵某可以饶你一命。”
周奕感觉他已经疯了:“赵太守,你还有命练功吗?”
赵佗擦了擦嘴角的血:“放心,我的命不会丢。”
“李密若杀我,他自己走得出去吗?”
赵佗话音刚落,四周成千上万的火把朝前一照!
“放开太守!”太守府高手大喊!
蒲山公营的高手退到篝火靠李密这边,与茶棚门口的太守府高手对峙。
尤宏达大喝一声:
“淮阳郡兵全数前压,其余人马围在四周,骑兵游走外围,一只苍蝇不准放走!”
“是!”
周围兵将尽数领命。
局势似要僵持,周奕瞧了李密一眼。
这家伙以身入局,设计这样大的一个陷阱,要说没有后手,决计不可能。
赵佗高兴得太早了。
这时,四周大军又朝前逼迫,把压力给到了蒲山公营。
想从大军中杀出去,那可难得很。
“快放开太守!”淮阳郡太守府的高手一边往前一边大喊。
李密一言不发,只把刃口朝赵佗喉咙上一压。
本来朝前逼近的太守府众人,登时投鼠忌器。
这时,接连几道破空声响起!
茶棚后还藏有高手,一来出现六七人!
新来的这些高手,全落在李密身边。
“密公!”
他们一齐喊道。
这些人一出现,就将李密与周奕团团保护起来。
周奕看到了一位老熟人,正是马守义。
“老马,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马守义那张老脸拉得老长,满是阴沉,不太想看到他。
尤其听到这声“老马”,浑身都不自在。
“周天师,我们有那么熟吗?”
“熟得很,”周奕朝他靠了靠,“咱们可是雍丘故人。”
老马呵呵冷笑,不再接话,又避开他几步。
倒是一阵香风袭来,周奕瞧见一位白衣美人,她长发垂肩,风姿绰约。
尤其是那双眸子,哪怕此时深陷万军之中,也分外冷静,无有惧色。
正是蒲山公营第一军师,沈落雁。
她旁边还有一人,同样是一身白衣,高大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