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练捧着他的下巴,紧盯着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异变陡生。
药汁入腹不过数息,秦骧岳身体猛地一弓,随后喷出一大口暗红发黑的血。
瞬间染红了锦被,溅了太医满头满脸。
吐完那口血,秦骧岳重重地向后躺倒。
目光落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眼神无比复杂。
太医见状,立刻报喜道:“将军,世子这是吐出了淤血,心清肺活,是要大好了。”
秦骧岳闻此,喉间呜咽了一声,将目光从荆白练身上转到了太医,嘴里呢喃着,可惜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世子,不用感谢下官,只要世子安康,便是下官最大的造化了。”
那太医看世子这么努力地想要跟他说话,便以为是要感谢他,忙笑嘻嘻地回到,还嘱托道:“世子既已苏醒,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白练听闻,打算将人缓缓放下。
却不防,秦骧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揪住那太医的衣领,将人拉到自己身前,双眼更是死死地盯着他。
白练见状,忙安慰道:“你放心,他既救了你,我便会护住他,不让敏嫔为难他,你好好休息。”
秦骧岳的喉头哽了一下。
下一秒。
又一大口血,尽数喷在了太医脸上。
吐完这一口,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重重瘫软下去,脸色瞬间灰败如金纸。
他涣散的目光似乎艰难地聚焦了一瞬,落在荆白练脸上,嘴唇翕动。
白练看他说的实在费劲,便侧身靠近细听,只是他气息实在弱,白练不得不靠的极近。
冷不防,一个不小心,挺括的耳廓便贴上了秦骧岳柔软的嘴唇。
秦骧岳连呼出的那一小口气都是冷的,像一朵轻盈的羽毛七拐八拐地钻进了白练的耳朵。
一下一下,刮擦着她的耳膜。
殿内平静的落针可闻,白练却仿佛感受到了风。
仅这一下,白练便觉得自己的心从高空坠落,她慌忙起身。
却不知秦骧岳哪来那么大的劲儿,用力将人又拽了下来。
白练诧异地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苍白极了,孱弱极了。
这会儿看上去,淡若琉璃的眸越发朦胧,双唇因为沾染了鲜血,红的刺眼
像画在白纸上的墨画,惊心动魄。
乌发垂落,粘在胸口,是白净上唯一的异色。
白练徒然生出一股他是谪仙人的错觉。
他和她在军帐里称兄道弟的糙汉子们截然不同。
格外的破碎好看。
秦骧岳眼神颤动,荆白练心神颤动。
他终于努力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可惜眼前的女人不知何原因,竟然出了神。
他不得已,将人拽的更近,白练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逃离。
这次终于听清。
他说的是:“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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