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荆白练打断她,目光如炬。
“指名的人必然是最好的,但...事关臣女与世子清白,为公允计,还请陛下再另请几位太医共同查验。”
皇帝眯起眼睛,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叩。
半晌,他微微颔首。
身后太监见状,立刻领命,带了几个侍卫离去。
荆白练唇角微弯,余光瞥见敏贵妃的指尖在袖中微微发抖。
“多谢陛下体恤,此为一。”
荆白练继续道:“陛下也知道的,臣女酒量尚可,平日能饮一坛烈酒不醉。今日却只饮半壶便不省人事...这只能说明那酒也有问题。”
她故意顿了顿,果见敏贵妃袖中捏着帕子的手掐得更紧了。
“万寿节所用之物,经过层层查验,仍能端上桌的,少不得宴会承办人的点头,臣女虽不抱希望那半壶酒还剩在桌上等人查验,但御膳房的酒水记录必有记载,循此查探,定有蛛丝马迹。”
她话说到这里,几乎已经是指着敏贵妃在说了。
此次皇帝的万寿节承办权,还是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求来的。
敏贵妃的脸色瞬间煞白,膝盖不由地打软,撑着旁边嬷嬷的手,才忍住了跪下去的欲望。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朝后吩咐道:“给敏贵妃赐座。”
首领太监王福动作迅速,将一个软椅塞到了贵妃身后,眼神示意自己的徒弟。
那个小太监看了师傅一眼,恍然大悟,恭敬朝几个主子福了一礼后又带着几个侍卫悄悄退出。
“第三。”荆白练的声音突然提高。
“臣女多年征战在外,对宫中布局一无所知。即使醉酒,也不可能丢下自己的随从,并在举办宴会,众目睽睽之际,独自找到这宫殿,更不会在这儿“偏偏”遇上秦世子。”
她猛地转向余素水:“是一个小丫鬟说,我多年闺中密友余家妹妹找我,我才...”
“你胡说!”跪在一旁的余素水尖叫着打断,已然没有了刚进来时的胜券在握和温婉端庄。
“我从未派人找你!”
殿内瞬间安静。
荆白练缓缓勾起唇角:“素水妹妹,我只说是你找我,又没说是你害我...”她意味深长地拖长声调,“你慌什么?”
余素水脸色刷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荆白练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呈上:“臣女在战场上,习惯留个心眼。所以并非全无防备,这是那引路丫鬟的耳坠,看形制是二等宫女所用。”
皇帝示意太监接过。
那枚珍珠耳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能让一个二等宫女冒险行此事的,必是心腹,陛下只需派人查验...”
“够了!”敏贵妃突然起身。
茶盏翻倒,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顾不上,慌忙道:“陛下,这丫头分明是意有所指,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陛下怎还能让她红口白牙地诬陷臣妾。”
“敏贵妃。”皇帝扶了扶她的胳膊,淡淡开口:“坐下。”
忽地,殿外脚步声急促,刚刚离去的小太监回来了,王福见状,弓着腰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帝眉头微蹙,点头示意。
三位太医依次而入,为首的刘太医鬓角微湿,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行过礼后,几人围着鎏金香球仔细查验,银针挑拨香灰,时而交头接耳。
片刻。
“回禀陛下。”刘太医最终跪地禀报“此乃安神助眠的寻常香料,并无...”他喉结滚动一下,“并无迷情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