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少叙,接上回。林婵侧坐萧云彰膝上,慌张要起,萧云彰搂住不放。林婵嗔问:“九爷这是做甚?”
萧云彰笑了,注目反问:“你说夫妻能做甚?”
林婵道:“我哪里知?我又没和旁人做过夫妻?”
萧云彰道:“花营锦阵不是看过,就那样做夫妻。”
林婵想,奸商满嘴混话。狠劲瞪他一眼,展开杭扇儿,把粉脸掩了,不给他瞧。萧云彰觉她此举,十分傲娇可爱,故意笑问:“扇面画得是?”
林婵撇嘴道:“这也不知!”把扇面摆到他眼前,说道:“此乃《枇杷山鸟图》,宋徽宗赵佶所画,纯以清淡水墨勾染,不用描线勾勒,果实仍然饱满圆椭,山雀形稳神飞,凤蝶翼细骨轻,看了逼真传神,格调不失高雅,是其花鸟画作中的珍品。”
萧云彰笑赞:“阿婵不愧是前詹事的女儿,懂得颇多。”
林婵道:“哼,你才知呀!”依旧用扇儿掩面。
萧云彰道:“从你对园子诸多见解,我便深知了。”
林婵道:“我不晓那园子,是照九叔故园所造,不知者无罪,你要谅我年少轻狂。”
萧云彰道:“年少轻狂有甚不好!你所指每处,见解风雅,我命张澄一一改了。”
林婵暗想,他知我已晓宅子乃故园仿制,应也晓了我与唐掌柜之争,却没无端叱责我,还夸我呢,算他是非明辨,心底不由高兴,萧云彰见她举扇,露出一截晶莹皓腕,笑道:“我有物什送你。”
林婵问:“是甚么?”
他道:“到我袖中取。”林婵收了扇儿,去掏他袖里,取出个荷包,拆开看,装了鸡舌香,林婵拈一根,噙在舌尖。放回他袖里,从自己袖内、取出香茶袋子装的桂花饼儿,掰了小块,喂进萧云彰嘴里,说道:“如今香口糖,以这个最兴。”萧云彰含住,笑而不语。
林婵再去掏他袖子,取出个汗巾儿,是她早时扔给他的,欲要收回。萧云彰笑道:“小气的很,给了怎能收回,取我的汗巾儿予你。”
林婵抽出个鲛绡汗巾儿,巾角绣了明月浮云。她拢进自己袖里,又掏出一张银票,看也未看,也拢进自己袖里,问道:“还有甚么?”萧云彰只笑。
她伸手再掏了回,掏出个锦绸盒打开,摆着一副翠镯子。林婵问:“给我的?”
萧云彰道:“不给你给谁。”
哪个女孩儿不爱之些,林婵亦不能免俗,当即带在手腕上,镯子碧绿,衬的肌肤雪白柔润,在他眼前晃晃,问道:“可好看?”
萧云彰有些恍神,伸手握住说:“好看。”
林婵见他一错不错盯着她,目光灼灼,倒有些难为情了,抽手要走,却被他攥得更紧,忽得凑近,一手搂过她脖颈,亲个嘴儿。林婵唬道:“青天白日的,忒不要脸。”
萧云彰笑道:“谁不要脸,凭白无故喂我香茶饼,可不明里暗里提点我!”
林婵想,怪多情的他。说道:“我提点你甚么!还没吃酒哩,怎就醉了。”
萧云彰道:“怎没吃酒,阿婵便是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未饮已酩酊。”
林婵想,这话讲的动听。去捂他的嘴,臊道:“不许说,好没羞的!”
萧云彰低笑问:“乖肉,这些日想我不曾?”
林婵想,他叫我乖肉,肉麻兮兮,何时与他这般亲近了?萧云彰复又亲她的嘴,香气扑鼻,迷人情思,她本就青春年少,看了些杂书,在他手里经风月,尝过那事儿妙处,又旷了十数日,不禁欲动,抛去礼教,手捧他的下颌,咂他的舌。萧云彰最喜她热情率真,调了姿势跨坐,一面亲吻,一面低道:“替我解了腰带。”
林婵不敢道:“万一被人瞧见,我不活了。”
萧云彰道:“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