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到,林婵听信车夫萧华之言,误认萧云彰在怡花院,梳笼妓儿,背弃她他婚前达成的誓言,一时愤恨交加,口舌之间,挥簪误伤了萧云彰,萧云彰大为恼怒,负痛离去。
再说那两个车夫,萧荣、萧华辞谢了小眉,走出后园,萧荣气得打跌道:“你个千锤百炼的棒槌,在奶奶面前,胡言乱语甚么?”
萧华道:“我实话实说来着。”
萧荣道:“你你,你随便混几句也罢,作何将爷的行踪,说的那般详细。”
萧华挠头道:“奶奶问的详细,话赶话,我不知不觉说了。”
萧荣道:“你要寻死自去,拖累我作甚!”一路牢骚不止,说到气处,打他两拳,萧华有愧,也不争,只是躲避。
萧云彰回到书房,陈珀拿来膏药,帮他脸上伤痕涂了。
萧云彰愈想,愈恼火:“这个毒妇,若非我闪避及时,此刻就算保住性命,一只眼也瞎了。”
陈珀惊问:“怎地如此凶悍?”
萧云彰拍桌道:“谁说不是。”
陈珀道:“官家女儿,素来贤淑沉稳,喜怒不言色,待人接物,更是周全有度,怎地这个迥然不同?”
萧云彰骂道:“无德也罢,还自视甚高,性子暴烈,嚣张跋扈,乃河东狮一只。”陈珀不禁笑了。
萧云彰睃眼问:“笑甚么?”陈珀不敢答,萧云彰不理会,命萧乾叫萧荣、萧华来。
萧乾不敢耽搁,奔出月洞门,即见两人拉拉扯扯走近,他大喊道:“爷正寻你们哩,你俩的命休矣!”
萧荣二人唬得面如土色,进书房便跪下了。
萧云彰冷脸问:“和奶奶说了甚么?有半字对不上,打十棍。”
萧荣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萧云彰听毕,问萧华:“你跟我身边多久了?”
萧华道:“小的一年有余。”
萧云彰问萧荣:“我的规矩,你没教他?”
萧荣道:“日日耳提面命,不敢懈怠。”
萧云彰喝道:“他又不是傻子,会教不会?定是你失职。”吩咐陈珀:“打十棍。”
陈珀不言语,取来棒子,萧乾踹倒萧荣,扒下他的裤子,按紧双腿,陈珀挥棒就打,结结实实打了十下,萧荣痛的鬼哭神嚎。
萧云彰道:&aquot够了!&aquot把药膏掷他面前,喝令两人退下。
萧荣攥紧药膏,谢过站起来,提了裤子往外走,萧华随后面,出了房,拉住萧荣,懊悔道:“我连累阿哥了,日后字字句句,皆听你的,让我往南,绝不向北。”矮下身要背他,萧荣一边骂,一边爬上他的背,两人自去不提。
萧云彰端盏吃茶,沉吟会儿道:“我们明日起身、往津南渡口去,恐萧肃康暗使手段,你找陈丰、陈恩、陈义来,护我们同行。”
陈珀称是,欲退下,萧云彰叫住他:“让月楼也来罢。”陈珀心底讶然,一并应承了。
且再表林婵,独自生气难过,夜不能寐,萧云彰未回,三更雨急,夹雷电,雷如鼓声,若天鼓收天兵,待到五更雨止,窗外渐亮,凉气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