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黄衣弟子结阵合围,剑锋所指处空气扭曲。
秦峰指节捏得爆响,掌心血痕顺着沈如浪脖颈蜿蜒,在夕阳下折射出妖异红光。
在武阁各处分舵主事者中,郭大程虽非武力冠绝同侪,却以火爆性情闻名四方。
前些时日天阳分舵遭天道会突袭损失惨重,作为主事者的他不仅身受重伤,更被总坛罚以禁闭三月。
近日方得脱困的主事者胸中郁结难消,整日在分舵内雷霆震怒,连廊下铜铃都时常被其暴喝惊得铮鸣不止。
慕容锋暗中揣度,此番郭大程应允沈家所求追杀秦峰,七分是为宣泄胸中块垒,三分才是为武阁声名。
“黄口小儿,没听见本座的警告么?”
郭大程鹰目如电扫向场中,腰间玄铁令随着激荡真气铮铮作响。
秦峰五指如钩扣住沈如浪咽喉,声线清越似山涧流泉:“听得分明,只是——凭何?”
三字落地,满场武阁弟子皆倒抽冷气。
竟敢如此顶撞阁主,这般狂悖之徒当真数十年未曾得见。
郭大程怒极反笑,掌中真气凝成实质漩涡:“可知违逆本座的下场?”
“郭主事何不问问沈如浪因何受制?”秦峰腕间力道不减,沈如浪顿时面如猪肝。
黑袍老者负手踏前,青石地面在其足下寸寸龟裂:“何需多言?违令者死,这便是武阁铁律!”
“好个不问因果的霸道!”秦峰眼底寒芒乍现:“这便是天下共尊的武道圣阁?”
“强者即为天理!”
郭大程声线骤然降至冰点:“若非受人所托,本座倒想留你这天纵之才……”
话音未落,被扼住要害的沈如浪突然挣扎嘶吼:“姓秦的!现在知道怕了?还不松手!郭主事可是武道宗师,碾死你如同蝼蚁!”
秦峰指节微微收紧:“聒噪。”
“呸!”
沈如浪面目狰狞:“死到临头还敢逞凶!方才不是扬言要沈家满门抵债么?如今在宗师面前怎成了缩头乌龟?”
青衫少年忽而展颜轻笑,五指却如玄铁箍牢:“郭主事不妨猜猜,我这掌力与宗师威压,哪个先碎此獠喉骨?”
暗青石砖上,沈如浪原本瘫软的身躯突然弓成虾米,骨节嶙峋的手掌抓住锁链发出刺耳刮擦声。
他布满血痂的嘴角扭曲着挤出嘶吼:“方才抽断三根铁鞭的威风呢?现在知道怕就跪下求饶!”
秦峰指节微微泛白,玄铁锁链在掌心勒出深痕。
他越过沈如浪癫狂扭动的身影,目光直刺五步外的紫袍老者:“郭阁主真要保这狂徒?”
郭大程蟒纹袖袍无风自动,声若寒潭坠冰:“不是商量,是武阁铁令。”
他抬手间气劲翻涌,二十名玄甲卫剑鞘齐鸣:“十息之内,放人。”
“可他欠的血债尚未偿清。”秦峰腕间铁链突现蛛网状裂纹。
“本座说两清了。”郭大程足下青砖应声炸裂。
嗤笑声中,秦峰五指骤然收拢。郭大程脸色剧变,凌空抓出的气劲撕裂空气:“你竟敢!”
“有何不敢!”
骨骼碎裂的脆响刺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