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浪狰狞的面孔凝固在惊愕瞬间,他至死不信有人敢在宗师威压下动手。
染血的锁链叮当坠地,尸身砸在青砖上激起沉闷回响。
广场陷入诡异的凝滞,连飞檐下的铜铃都屏住了呼吸。郭大程悬在半空的右掌微微颤抖,紫金冠冕垂落的流苏遮掩不住他暴起的青筋。
沈家虽不敢问责,但天城武阁的玄铁令旗,今日竟在八百弟子眼前被人踏碎成泥。
嗡鸣声划破空气!
郭大程周身腾起暗金色气浪,浑厚威压如泰山压顶般笼罩整座庭院。
慕容锋喉结滚动,顶着扑面而来的罡风喊道:“师尊,能否……高抬贵手?”
他望向那位青衫猎猎的年轻宗师,眼中难掩惜才之情。
但此刻的郭大程宛如怒目金刚,宽大袖袍骤然鼓胀,掌心凝聚的玄黄气劲化作实质掌印轰然拍落。
秦峰瞳孔微缩,三品宗师随手一击竟引发天地共鸣,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向后暴退。
轰隆!
地面塌陷的闷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青石板炸裂成蛛网状深坑。
围观众人骇然后撤,却见烟尘中那道挺拔身影依旧傲立十丈开外。郭大程白眉微挑:“腾挪之术倒有几分火候。”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已化作流光欺近。秦峰正要闪避,忽觉双腿如陷泥沼——对方竟在呼吸间布下真气结界!
暗金掌印在瞳孔中急速放大,千钧一发之际,青年宗师猛然抬手,袖中寒芒乍现:
“止步!”
郭大程嗤笑出声:“黄口小儿也敢喝令老夫?”
足尖点地正要纵身,忽见秦峰掌中寒芒乍现。
青铜令牌在日光下泛着幽光,盘蛇纹路仿佛活物般游动。
慕容锋瞳孔骤缩:“武阁十二长老令!这是腾蛇亲授的调令!”
郭大程身形硬生生定在半空,鞋底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额角青筋暴起——三日前总阁才因天城分舵事务申斥过他,若此刻违逆持令者……
“这东西哪里来的?”郭大程鹰目如刀,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秦峰指腹摩挲着令牌边缘的云雷纹,掌心其实早已沁汗。
那日腾蛇长老赠令时曾说“权当诊金”,没料想竟成今日保命符。
“自是腾蛇长老亲手相赠。”秦峰扬手将令牌抛向对方:“郭阁主若存疑,不妨查验令牌中的真气印记。”
青铜令入手刹那,郭大程便知大势已去。令牌内部流转的蛇形真气做不得假,正是腾蛇独门标记。
他面色铁青地将令牌掷回,袖中双拳紧攥:“有令傍身又如何?真当老夫……”
“现在……”
秦峰截断话头,令牌在指尖翻飞如蝶:“我可有资格请郭阁主驻足?”
郭大程面沉如墨,那枚玄铁令的现世不仅护住了秦峰周全,更将沈家合作案化作镜花水月。
此刻他非但无法泄愤,反倒要当这和事佬,胸中怒火反而烧得更旺,险些当众失了体统。
“晦气!”他将令牌重重抛回,拂袖就要离去。
“郭阁主且慢。”
青年清朗的嗓音让武阁之主生生刹住脚步。
转身时,秦峰已踱步近前,指尖摩挲着令牌纹路:“腾蛇长老曾说持此令者如他亲临,晚辈始终心存疑虑,今日倒想验证一二。”
“你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