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消瘦的青年立在远处,容色灰败,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平静。
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整整十几年,司勉就算无底线的包容司清嘉,刻意忽视了某些细节,但他依旧能察觉端倪。
他这个妹妹,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举动。
“你极力促成我和严惊鸿的婚事,就是为了得到舆图的下落?”司勉眼底爬满猩红血丝,问。
司清嘉无端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不是的,哥哥,我是为你的将来考虑。
老师最疼爱的学生就是我,即便我没找到舆图,他的照拂也不会消失,我又岂会因为一件毫无用处的死物,搭上亲兄长的未来呢?”
司清嘉越说,那股子心虚气弱越淡。
她是最高明的骗子,有时候说的谎话,就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
因此,也越发的理直气壮,仿佛她是全然无辜的受害者。
见状,司勉胸臆间的怒意消散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浓到化不开的慌乱与内疚。
他怎能如此糊涂?居然被司菀的鬼话扰乱心神,冤枉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清嘉,我、”
话未说完,便被司清嘉打断,“哥哥,我知道,你之所以对我生出怀疑,乃是受人挑唆所致。
与其一味忍让,还不如自证清白,也好过被人红口白牙污蔑!”
语罢,司清嘉三两步冲到司菀跟前,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质问:
“菀菀,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机的针对?咱们秦国公府并非将门,我也不是军中之人,要边关舆图有何用?你莫不是因为姨娘的缘故,对我怀恨在心?”
系统在司菀脑海中破口大骂,显然被司清嘉的无耻和倒打一耙惊呆了。
司菀挑眉,缓慢掰开后者的手,道:“大姐姐自是用不上舆图的。”
顿了顿,她又道:“但是有人能用上,而那个人,姐姐你无比在意。”
司清嘉瞳仁骤然一缩。
生怕从司菀口中听到“七皇子”三个字,好在她没有乱说话。
“至于你说,我因为姨娘针对你,大可以不必胡思乱想。
阖府上下皆知,柳姨娘最看重的就是大小姐,这个事实,早在我五岁那年,便认清了,又何必为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耗费心神呢?”
赵氏不由叹息。
暗骂柳寻烟糊涂,薄待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姐姐不是想自证清白吗?我有一个法子。”司菀语调放得极慢,好似在诱哄鱼儿上钩的饵。
司清嘉心觉有诈,暗自警惕,张口便要拒绝,却听司勉问:
“什么办法?”
“大姐姐说她不在意舆图,只消将此事禀报陛下,由皇室亲自处置,也就不必因此劳心费神,相互猜忌了。”
“不成!”司清嘉急声打断,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她额角渗出点点细汗。
她明白,自己不该拒绝司菀。
可那幅舆图重要极了,事关心上人和自己的前程,如若交与旁人,她的皇后之位岂不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与泡影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