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妃性情直率,用“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来形容最合适不过。
只要她腹中胎儿还在,都不会苛责司菀。
“姨母怀胎本就辛苦,还是莫要拿这等小事烦扰她了。”
司清嘉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
很多事,她不该,也不能染指。
赵弦月握住她的手,满脸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在赵弦月和陆昀川看不见的地方,司清嘉勾起唇角。
接连数日,司清嘉兄妹在乞儿街泼洒银瓜子,被誉为最荒唐痴愚之举。
司勉作为侯府嫡子,常年在万松书院读书,而司清嘉更是大儒陆昀川的学生,两人的眼界却狭窄的可怕。
令人不禁怀疑,万松书院是否能教育好学子,不然,司勉怎会蠢到这种地步?
好好的勋贵子弟,如今被关在大牢中,不知何时方能脱身。
为了这个不争气的长子,秦国公四处奔走,求神拜佛,想让司勉免去牢狱之灾,吃了不知多少闭门羹。
却一无所获。
秦国公气急败坏,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但他也不能真对司勉置之不理,虎毒尚不食子,同僚会怎么看他?
无奈之下,秦国公只好把主意打在赵德妃身上。
想让德妃娘娘给陛下吹一吹枕旁风,求一个恩典。
秦国公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告知赵氏,赵氏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司勉也是她血脉相连的亲骨肉,哪里忍心看他吃苦受罪?
赵氏思索再三,决定带司清嘉和司菀姐妹入宫,拜见德妃。
司清嘉本想安稳呆在府中,但一封自外面送来的信,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赵弦月告诉她,那日她也会前往钟粹宫。
确实是绝佳的机会。
五日后,赵氏携姐妹二人乘车,往禁宫的方向赶去。
司菀坐在车内,望向消瘦许多的司清嘉,打了声招呼。
自从受了家法,司清嘉鲜少踏出藕香榭,没曾想第一次出门子,便来到了钟粹宫。
宫女在赵德妃身边伺候多年,知晓这是娘娘的亲眷,态度尤为恭敬,将母女三人引至偏殿。
还不等踏足殿内,司菀便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清脆悦耳。
赵德妃何时养了禽雀?
宫女低声解释:“弦月姑娘带了一位女冠来,那女冠也有些本事,随手唤来的鸟雀竟盘桓在偏殿中,久久未曾离开,当真奇了!”
司菀挑了挑眉,没曾想赵弦月也在。
她特地赶在今日入宫,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人步入偏殿,赵德妃倚靠着贵妃榻,赵弦月坐在她对面,旁边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冠,素衣白裳,神情疏冷,仿佛真是个方外之人,不染凡俗。
赵氏、司菀和司菀一齐行礼问安。
赵德妃挺着肚子,亲自搀扶着赵氏,又招呼姐妹俩落座。
“都是自家人,莫要太过拘礼,对了,这是清风居士,弦月特地将居士请来,就是为了看看钟粹宫的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