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求得老师出面,就是为了让司勉堂堂正正回到公府。
司勉是嫡长子,身份高贵,又向来看重她,若能取得祖母、父亲的信任,将会成为她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
现在,这把刀钝了,废了,不堪大用。
她只能想其他办法,夺回属于自己的气运。
小宴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司清嘉暗自神伤,默默垂泪。
陆昀川早就知晓她和司勉感情深厚,见爱徒如此,不免有些心疼,低声安抚:“清嘉莫哭,没事的。”
司清嘉眼底蒙上一层水雾,“老师,哥哥、哥哥是被人害了。”
陆昀川拧眉。
司清嘉不敢直接点明香丸的效用,抽噎道:
“他方才的样子,根本不是吃醉了酒,反而好似中了毒般,彻底失去理智,连非议皇室的话都说得出口。
您也曾给他上过几堂课,哥哥虽有些傲气,却也不至于癫狂至此。”
陆昀川有些怀疑,“司勉刚回府,谁会给他下毒?”
“我也不知……”司清嘉眼泪掉得更凶。
活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何谓点到即止。
若说的太透,直接点出司菀的名姓,便显得她心胸狭隘,与姐妹不睦。
在老师眼里,她永远是最善良,最纯粹之人,切不能沾染半点内宅的阴谋诡计。
为了维系自己的形象,司清嘉只能选择这种迂回的法子,引出陆昀川的怀疑,由他自行寻找答案。
“有老师在,不会让你受委屈。”陆昀川语气郑重。
“对了,我听哥哥提过,您来京城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司清嘉说。
陆昀川嗓音压得极低,“我祖父曾经绘制过一幅舆图,可惜当时他身在异乡,书童没能保存好那幅舆图,不知遗落在何处。”
“这幅舆图很重要吗?”司清嘉追问。
陆昀川一向信重自己的学生,没有丝毫隐瞒:
“舆图所绘之地,乃是边关。”
司清嘉瞪大双眼,呼吸陡然急促。
她并非寻常闺阁女子,眼界狭窄,只盯着内宅方寸之地,不知世事变幻。
她很清楚,若想爬到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必须嫁给一位在军中颇为威望的皇子,她的丈夫,将来才有机会继承大统。
而边关舆图对于掌兵之人而言,是顶顶重要之物。
“您可有线索?”
陆昀川:“那名书童说过,舆图并非祖父一人之力能够绘制,还有一名军中小将倾力相助,只是那名小将声名不显,他也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您莫要心急,清嘉会帮您寻找舆图。”
司清嘉亲自将陆昀川送至客房。
之后也顾不得掩人耳目,直奔柳寻烟所居的凝翠阁。
这会儿柳寻烟还未歇下,卧房内燃着两盏灯。
看到司清嘉进门,柳寻烟屏退仆婢,紧张道:
“司菀肯定察觉了!”
司清嘉轻轻应了一声。
“那番邦商人分明刚进京不久,司菀应当也没接触过香丸,怎知香丸内部藏有颠茄药粉?还将计就计,把药粉用在哥哥身上。”
“她根本没把我当成母亲看待,对我,也早已有了防心,经过我手的生辰礼,她不可能不查验。”
柳寻烟有些懊悔,先前她行事太过急躁,寒了司菀的心,让这孩子不再亲近她,动手倒是越发困难。
再加上今日的香丸内藏药粉,更是将人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