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将!”
守卫们纷纷收刀行礼。
王师北的目光扫过满地的药汁,又落在被制服的郎中身上,挑眉道:“怎么回事?”
张牧羊单膝跪地:“副将大人,这郎中身上有封信,您一看便知。”
郎中吓得战战兢兢,不住地发抖。
苏樱弯腰,从郎中怀里搜出那封信,交给了王师北。
王师北展开信纸,借着廊下的灯笼光细看。
不过片刻,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北静王殿下:三日后东门换防,病虎可烹,勿虑。周崇!”
病虎?
自然是指萧烈!
王师北猛地抬头,眼神像要吃人:“周崇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果然是他!”
周围的亲兵们听到这话,个个面露震惊。
谁都没有想到,与萧将军出生入死多年的周副将,竟会是北静王的人!一旦萧将军遇害,北静王就会以平叛为名接管镇北关,暗中放北燕铁骑入关,趁机在北疆自立为王。
这一招借刀杀人,简直毒辣到了极点!
“在场所有人,不得离开半步!”
王师北厉声喝道,眼神如刀:“谁敢走漏风声,株连九族!”
亲兵们纷纷单膝跪地:“遵命!”
王师北看了眼张牧羊和苏樱,沉声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几个人来到了厢房,这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北疆要塞图》,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红色的箭头,显然是近期的布防。
王师北关上房门,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卑职是四方县援军都伯张牧,这是我的亲兵张英。”
“我们在虎烽口时,听吴副将说萧将军病得蹊跷,又截获了北燕狼王的密信,说‘药已下,待发作’,便猜测将军中了毒。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夜探将军府。”
吴克雄?
王师北和吴克雄的关系不错,当初就是他将吴克雄给安排到虎烽口的。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虎烽口让五千血狼骑给盯上了。
王师北问道:“虎烽口之战,你们都参与了吧?跟我说说。”
没有任何隐瞒。
张牧羊简明扼要地说了虎烽口之战,从凿冰设伏到火烧粮草,从斩杀赫连绝到截获密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又交出了那一封“药已下,待发作”的密信。
“副将大人,我们冒死前来探查,没想到真的撞见周崇的阴谋。”
“你们很不错。”王师北沉默片刻,脸色愈发凝重:“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会引起大乱。”
“卑职明白!”
张牧羊抬头,目光诚恳:“卑职认识一位军医,医术高明,或许能救将军。”
王师北盯着张牧羊看了又看的,终于是点了点头:“赵鹰!”
吱呀!
房门应声而开。
一个身着黑衣的精瘦汉子闪身进来,单膝跪地:“属下在。”
“你亲自带他们去接人,速去速回。”
“是。”
赵鹰是王师北的亲卫,身手利落得像一道闪电。他给张牧羊和苏樱换上亲兵的服饰,还带了六个亲兵,借着夜色掩护,大摇大摆地走出将军府,来到了巷子。
白芷正坐在油灯下捣药,见张牧羊突然回来,还带着几个陌生的亲兵,吓了一跳:“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跟我们走。”
张牧羊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再次回到将军府时,内院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王师北守在正房门口,见他们回来,立刻侧身让开:“快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萧烈躺在床上,脸色青得像块淤青的铁,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中。床头柜上摆着几个空药碗,里面残留的药渣散发着和之前那碗毒药相似的气味。
白芷放下药箱,快步走到床边,手指轻轻搭上萧烈的手腕。
不过片刻,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失声道:“这是……是狼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