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县令,你尽管放心。我林臻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得到这看似斩钉截铁的承诺,夏竹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吸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用尽了胸腔里最后一丝元气。
当她再睁开眼时,所有的情绪风暴似乎都被强行镇压了下去,只余下近乎冷酷的理智。
她微微颔首,动作轻微,却无比清晰地完成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好...”她吐出一个单音节,仿佛千斤之重,“我答应你。”
顿了顿,她抬起头,目光直视林臻,不再有丝毫躲闪,但也没有半分温度,像是在谈判一件冰冷的物品。
“但是,放我出去后,我要去大乾最富庶的县,只有那里才能实现我的抱负!”她不傻,知道蓬莱那个还没开发完全的破地方根本没办法让她大展身手。
所以她要去一个不需要在乎钱的地方。
“最富庶的县?”林臻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笑声爽朗而畅快,“哈哈哈哈!好!有野心!本世子就喜欢你这直接了当的性子!没问题!”
他大手一挥,姿态豪迈至极:“武清如何?全天下已经没有比武清更富庶的县了。”
武清。
他报出的这个县名,在乾国无人不知,那是一片膏腴之地,交通咽喉,商贾云集,说是流金淌银也不为过。
“那可是我大乾的经济特区!够不够富庶?够不够让你大展拳脚?”他盯着夏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夏竹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如同灰烬中的火星一瞬即逝,随即又恢复死寂。
她只是再次点了一下头,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好。”
没有喜悦,没有感激,只有一锤定音的木然。
林臻笑意更浓,那笑容带着一种志得意满和猎物终于入笼的放松。
他不再看夏竹,而是转身,随手推开了身后那间耳房沉重的、带着铁锁锈蚀气味的木门。老旧的门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打破夜的死寂。
“那就请吧,夏——县——令。”他侧身,做出一个颇有风度的邀请姿势,但那眼神中的戏谑和意味深长却毫不掩饰。
夏竹没有再看林臻,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扇敞开的、黑洞洞的门扉。
她知道,只要走进去,自己就要和三十四年的干净身体说拜拜了。
但她还是咬了咬下唇,迈步走进去,即便那双她最喜欢的绣花鞋有千斤之重。
林臻随之而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木门闭合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哐当”声,隔绝了外面的微弱光线,更隔绝了门外的一切目光和声响。
侯春整个人都傻了。
“春生,世子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王春生也木讷的点点头,说:“是啊,你跟世子这么长时间,平时她也这个样子吗?”
侯春摇摇头:“就是因为没有过,所以我才好奇啊。”
“那要不要告诉家里?”
“别别别,这事儿如果浣碧夫人知道还好说,要是让晴雯夫人知道世子半夜出门就为了睡一个半老徐娘,还不把家拆了。”
“说的也是,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等呗,今晚有的等了,世子向来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