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默了一瞬。
凝结的刹那,昭昭见他突然迈步靠近,原以为他要过来,却见他径直越过自己走向柜子。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声音发颤到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谢陵,你干什么!”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站定。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我不检查检查,怎知你有没有带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话音未落,谢陵一把扯过她的包裹,狠狠扔在地上。下一瞬锦帛裂开,里面的东西七零八碎滚落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几件换洗的衣物、破旧的书本、绒花发簪……全都是属于她的。
很显然,没有任何一件是谢公府的。
偏生谢陵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哦,看来是误会你了啊。”
轻飘飘的一句误会,连丝毫歉意都没有。
昭昭深吸一口气,隐去眼中染上的屈辱,蹲起身捡拾零碎四散的物件……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如同这锦帛一般,早已被摔得稀巴烂。
谢陵见她如此轻贱作态,眸中森然,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又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是不是觉得快走了,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随便你怎么想吧。”
昭昭内心毫无起伏,她机械地脱下外衫,起身去她的小榻上,“说那么多,不就是要做吗?快些。”
这三年,谢陵把她当作发泄工具一般,天天被他强制做恨。他做得越多,昭昭就越恨。从一开始的绝望反抗到现在的平静无波,她都已经麻木了。
她知道谢陵有个习惯。他不许她上床,不许她沾染上半分气息。
所以每次都将她囚在那张小榻上解决,想必今夜也是如此……
谢陵最讨厌她这副模样,看他的眼神始终如冬日的湖水,淡漠而冰冷,似乎一切都不足以触动她的心弦。
可他偏要做点什么,打破她的淡然无波。
谢陵这么想着,随即把她打横抱起,“今日天寒,我们换个地方,去床上吧。”
昭昭身体蓦地腾空,一阵头晕目眩后,被摔落在床榻。
“之前不是还嫌弃我不干净吗?”
昭昭直起身,语气依然淡淡,“谢首辅是不是被冻傻了,又在犯什么贱?”
平日里,谢陵连被她不小心触碰一下,手都要洗三遍,恨不得搓下来一层皮才肯罢休,今日这是?
谢陵迈步欺压到她面前,满身的寒气将她全然包围。
昭昭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难怪他今晚如此反常,原来是因为喝了酒。
谢陵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犯贱?呵,你给我铺了三年的软床,自己却睡了三年的硬榻。说起来,都没有好好享受过吧?今晚就赏你在上面一晚。”
话落,他大掌一挥,将她重新调了个个,按倒在床上。
天旋地转间,昭昭被谢陵压在嘎吱作响的旧床上,望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前后耸动,她眼眶发滞,双目空洞地盯着房梁上垂落的蛛网。
这是他惯会羞辱她的伎俩。
只有把她折磨够了,谢陵才会大发慈悲地放她休息。
为了赎罪,她做了他三年乖顺的金丝雀。本该早已习惯,但一想到马上就要重获自由,昭昭心中痒意翻涌,压抑的低笑正欲溢出。
下瞬,却被男人陡然收紧的力道生生扼住,碾碎,泯灭在喉间。
“你……放开我……”
昭昭的后背,被他狠狠抵上坚硬的墙角。腰间的玉佩硌得她闷痛出声,又紧紧咬住牙关。
她知道他最想看到什么反应,可她偏偏不如他的愿。
最好让他生厌。
果然,谢陵皱眉停下动作,“昭昭又在这种时候走神,真不乖。”
汗湿的手掐捏着她的脸颊,旋即印上一吻,“又在想兄长了吗?你说,他若是知道你嫁给我,会不会气得从阴曹地府爬出来?”
这话说得很混账。